仙逆TXT > 修真小说 > 殷稷男主的小说 > 第91章 祁砚的小算盘
    谢蕴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正殿,殷稷端坐在上首,打从她进来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眼底带着明显的愉悦。
  “你比朕想得来得要快,朕还以为你会再想点别的法子。”
  “奴婢有再多的法子,也抵不过皇上一道圣旨,何必白费力气呢?还要让秀秀跟着吃苦。”
  殷稷一挑眉:“你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以往可没这么懂事。”
  谢蕴听得沉默下去,许久才开口:“奴婢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请皇上解惑。”
  “说来听听。”
  谢蕴神情复杂起来,明明心口已经被那句话刺出了一个大窟窿,她却还是想再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皇上为什么不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也想要奴婢回来?你明明都……”
  “又问这个,”殷稷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朕说过了,你是朕的人,朕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这次的事就算给你一个教训,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再违逆朕。”
  谢蕴沉默下去,她其实猜得到殷稷不会说出多么好听的话来,可真的听到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失望和酸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时至今日竟然还会对他抱有期待……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奴婢记下了,皇上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就先退……”
  “有吩咐。”
  殷稷不大痛快的开口,谢蕴刚来就想走,就这么不想见他?你去撷芳殿找祁砚的时候怎么那么积极?
  殷稷烦躁地折断了一根狼毫,语气不自觉恶劣起来:“朕有些想尝尝你的手艺了,去做点东西来吃。”
  谢蕴面无表情地拒绝:“奴婢手艺粗糙,若是因此损伤龙体奴婢担待不起,皇上想吃什么还是命御膳房送过来吧。”
  拒绝?
  殷稷脸一沉:“朕就是想吃你做的,你听不明白吗?”
  “我碰你你都嫌……”
  谢蕴下意识开口,可说到半截就戛然而止,她还是没办法把那么羞辱的话说出来,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碰一下殷稷都嫌脏,她做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何况她还急着去接秀秀,那小丫头心眼实诚,不会得罪人的,这次应该又是被她牵连了,她不去看看心里不安。
  眼见她迟迟没有下文,殷稷狐疑地看了过来:“你刚才要说什么?”
  谢蕴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扭开了头:“奴婢忘了怎么做了。”
  这理由找得太不走心,殷稷的脸瞬间黑沉下去:“那就去学!谢蕴,别挑战朕的耐心。”
  耐心?你对我何曾有过耐心?
  谢蕴心口钝痛,却终究懒得再做口舌之争。
  秀秀那边不能去就不去吧,反正德春已经过去了,他也是御前伺候的人,又是蔡添喜的干儿子,宫正司应该不敢为难他,而那些冤枉秀秀的人,想查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奴婢明白了。”
  她躬身退了下去,笔直地去了小厨房。
  殷稷却微微一愣,很有些意外,谢蕴这就算了?不应该啊,以往她都会继续犟嘴的……看来这次的事她的确是得到教训了,那日后应该会听话许多。
  他心情愉悦了一些,放松靠在椅背上等着谢蕴的手艺。
  蔡添喜一进来就发现他心情不错,下意识也跟着高兴起来:“皇上,祁大人来了,说在御书房等您。”
  这时候过来,想必是要查的东西有眉目了。
  殷稷轻松愉悦的心情戛然而止,起身就要往外走,可又想起来谢蕴还在小厨房给他做东西,这一来一回恐怕都凉了。
  他脚下的步子顿时有些迈不开。
  要不吃了再去?
  可为了一口吃食就让朝臣在御书房里等不太像话,他还不想做个昏君,何况这件事至关重要,若能处理妥当,日后大周朝堂的格局都会发生变化,民间只知世家不知君王的积弊也能逐渐革除。
  还是去吧,可……一年都没吃过谢蕴做的东西了。
  殷稷内心挣扎,蔡添喜没办法窥探人心,只知道自家主子忽然僵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许久都没动弹一下。
  他有些茫然:“皇上?”
  殷稷被迫回神,脸色有瞬间的狰狞,最后还是坐了回去,不情不愿道:“将祁砚传到这里来吧,朕在这里见他。”
  蔡添喜有些惊讶,月前殷稷让祁砚最近不要进宫的画面还十分清晰,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殷稷当时是很抗拒祁砚来这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把这个禁令解了?
  莫非是国事当前,顾不得那点私人恩怨了?
  他看了眼殷稷,顿时觉得对方的形象伟岸了起来,他忙不迭应了一声,亲自去御书房将祁砚传了进来。
  对方显然也顾不得之前那点小矛盾了,进门时神情肃穆,手里拿着一摞答卷:“皇上,此次科举虽然并无人泄题,可的确是出了岔子,这是此次三甲的答卷,这是相同名字两年前诗会上的诗作,请您过目。”
  他分别将几张答卷递了上去,殷稷一一扫过,虽然早有所料,可事情被验证的时候,他仍旧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放肆!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度,还有没有朝廷?!”
  祁砚静静看着殷稷发作,等他稍微冷静了一些,才再次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皇上先看看这个吧,事情比臣预计的还要麻烦。”
  殷稷眉头紧皱,世家牵扯进科举舞弊里,这么大的丑闻,还有什么会比这个麻烦?
  他垂眼去看祁砚刚递过来的东西,那是一首情诗,措辞颇有些放浪淫靡,很不堪入目,他越看越嫌弃,若不是这东西是祁砚递过来的,他已经撕碎扔了。
  但等他耐着性子看到最后的时候,目光就顿住了,因为落款写的是萧敕两个字。
  他心里隐约有了猜测,翻开下一张,果然是当年萧敕参加科举时及第的文章,字迹和那首情诗虽然有些相似,但能看出来并不是同一人所写。
  他自奏折里找出最近萧敕呈上来的,为萧宝宝求情的折子,翻开比对了一下字迹,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怪不得世家后嗣中举者每年愈增,怪不得寒门子弟多年来无人入仕,原来如此。
  这场舞弊,竟然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之久!
  他脸色铁青,又想起来之前江南雪灾,竟逼得刺史借请安折子才能将灾情上报,这些蛀虫,真是太嚣张了!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殷稷一时没言语,虽然祁砚只查了萧家,可看朝中各世家子弟为官的人数,就知道这场舞弊不可能只有一家掺和,若是真要彻查,怕是大半个朝廷都要瘫痪了。
  最关键的是,无人可用。
  想找一个和四大世家毫无牵扯,又不惧得罪他们的人太难了,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谁都不能说干净,就算现在干净,以后谁又说得准呢?
  这个人的前程和性命,必须只能依仗他皇权的恩宠。
  “朕会斟酌的。”
  祁砚却误会了:“皇上可是因为牵扯到了萧家,所以才有些下不了决断?”
  殷稷听得莫名其妙:“朕眼里只有王法,岂会因私废公?”
  祁砚松了口气:“如此,是臣多言了,臣只是听闻皇上甚是喜爱悦嫔娘娘,所以……”
  殷稷被他气笑了:“照你这么说,你只查了萧家,难不成还是和萧家有过节?”
  祁砚低下了头,却没有反驳,谁说他和萧家没有过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