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闭月脚步一滞。
身侧，月小夜跟龙千墨，全都很认真地点点头。
“就是。”
周遭，众人一阵静默。
偏生这时，龙司绝还转过头来，看着四方大伙儿。
“大家觉得，本尊说得对吗？”
众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知该如何回应。
唯独席间，那扎着两个小髻的方楚嫣，笑了起来——
“对！你说得对！！”
她的声音清脆，煞是悦耳。
方非意想要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就说，花闭月的舞，看着十分地庸俗，你们还不信！看吧！！就连神域的尊上都这么说了！”
“……”周遭众人再度一阵静默。
花闭月的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着。
几乎要一口气背过去。
却还是极力地维持着风华。
“也是，我的舞姿，怎能与神域的人相比？尊上见多识广，我的舞姿自然是入不了尊上的眼，他日还请尊上您多多指导。”花闭月说着，目光幽幽，同时也想尽量地跟龙司绝拉近关系。
龙司绝则是面不改色——
“指导就不用了，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让本尊来指导的。”
花闭月：“……”
众人：“……”
大伙儿此刻，几乎都替花闭月感到尴尬。
这位神域的尊上，未免也太不给人面子，太油盐不进了吧？？
“闭月，先回来吧。”
鬼影宫宫主，在短暂的失态后，也终于缓过神来。
花闭月这才失魂落魄地逃离了人群中央。
她低下头去，看着底下的龙司绝等人。
缓了口气道——
“尊上，的确是小女献丑了！小女的舞姿，的确无法比得过神域之人，但是，尊上您尚且不知，目前在整个灵域，当真还无人能出其右。”
龙司绝原不想在此多呆。
但是小夜小墨明显对天灵泉感兴趣。
思忖之下，龙司绝淡淡颔首，转身准备重新落座。
四方众人，也这才深深地喘了口气。
他们很多人，只是听闻过神域那位尊上的名号。
从来没有真正地见过他。
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场非凡。
让人无法小觑。
“哦，是么？”龙司绝替月轻尘将椅子往后挪开，在将小夜小墨安排好落座之后，坐了下来，手指很有节奏地拍打着桌子。
“当然了。尊上您尚且不知，这天女舞，是整个灵域的少女都喜好的。唯独闭月，如今能够将天女舞跳到淋漓尽致。”显然，鬼影宫主对方才龙司绝的话语耿耿于怀，想继续替花闭月圆场。“甚至于，闭月如今的水准，不比当初创下天女舞的大圣女差。”
毕竟，今日来此的，全是灵域的贵客。
里头有其余十三宫的人。
又有灵域内的不少权贵。
若是今日花闭月在此丢失了颜面，他日传出去，花闭月的名声定会遭损。
方楚嫣坐在桌上，听到了鬼影宫主的话后，气恼地将手中的鸡爪子丢了下来。
“鬼影宫的人，你们不将大圣女拖下水会死吗？”
方才还只是好好看戏的方楚嫣，这会儿，那一双琉璃般的眼眸之中，释放着咄咄的光芒。
她仰着头，那模样，像极了林间的小兽。
“你闭嘴！”方非意吓得浑身都瘫软了，想将方楚嫣拉回。
但是，方楚嫣却是咬着牙，狠狠地一拍桌子——
“花闭月，就你这样，也比得上大圣女吗？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方楚嫣怒吼着。
从小，爹娘就告诉过她。
她们玄冰宫，从前接受过大圣女的恩惠。
哪怕世人都道大圣女是穷凶极恶之徒。
但是，他们玄冰宫的人，不可忘记过往的恩惠。
不能忘却从前。
所以，在听到有人诋毁大圣女时，方楚嫣，瞬间怒了！
方非意脸吓得煞白，不住认怂着对四方打着招呼。
“家妹年幼无知，家妹年幼无知，还望各位不要与她计较……”
花闭月早就想寻个由头将方楚嫣丢了出去。
一看到方楚嫣，她就想到方楚然。
那方楚然，竟敢夺走了她的圣女之位。
现如今，方楚嫣又敢在此放肆。
她怒不可遏。
“方楚嫣，你敢来我鬼影宫撒野！！来人啊，将她丢出去！！”
“我又没说错！花闭月，你想跟从前的大圣女比，还差得远了！！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撒泡尿比一比！”
“你……你……来人啊，快来人，将她丢出去！！”花闭月满脸通红。
一群宫人，极速围上。
拽着方楚嫣，就要将她丢出去。
方楚嫣用力地甩手，扫了眼四方。
“别碰我，我自己走出去！要不是我爹娘非要我跟着哥哥来这鬼影宫，我才不来！”
方楚嫣说罢，鹅黄色的身影，准备走出去。
席间。
小夜小墨瞪大了眼，看着眼前那个很是彪悍的女子，惊讶地嘴巴都张大了。
“哇，娘亲，那个姐姐好彪悍。”
月轻尘则是把玩着手中的杯盏。
目光落在那鹅黄的少女身上。
浅浅地扯起唇畔。
“那是方楚然的妹妹。”
她的话才落下，却是听到上方的鬼影宫主，突然一声厉呵。
“玄冰宫的，你们来这里撒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说罢，宫主指挥着宫人。
“将她抓起来，她在我鬼影宫内，信口开河，扰乱我鬼影宫今日的宴会！等她认了错，再将她丢出去！”
方楚嫣的小脸，憋得通红。
眼看着那一群宫人们要抓自己。
她虎视眈眈，摆开了阵仗，准备与他们决斗。
但是，她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败下了阵来。
等那群宫人们抓着她，想要将她关押起来时。
她的口中还不住地嚷嚷着——
“我没错！本来就是你们不对，你们鬼影宫不要脸，整天踩着别人上位！我告诉你，花闭月，你这辈子都比不上大圣女！！”
席间的月轻尘，在喝完一杯灵酒后，往后仰去。
她靠在椅背上。
眸色微凝。
指尖轻弹起，一道力量，自掌心之中往前落去，落在了那几个抓着方楚嫣的宫人手上。
随后，她缓缓地道——
“方姑娘，她何错之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