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流淌的气息实在是太甚。
方才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道子，很快发觉了从他身上迸射出来的力量，猜测到了他的意图。
天幕，变得越发地低沉。
整个九天，全都笼罩着浓郁的血腥味。
道子那只硕大的天轮眼，充斥着猩红的血色。
他嘶吼——
“畜生！！这就想死？！”
“没本道子的允许，你想死得这么便宜？做梦！！”
唰！
无尽的力量笼罩在了天尊周身。
任由天尊再怎么奋力地想要自爆，可浑身的力量却仿佛全被凝固住。
任由他再怎么使力量，都无济于事。
他倒落在地。
只看到长空上的那只天轮眼，光芒越发地耀眼。
他体内的气息，也在逐渐地翻滚。
一阵阵的记忆，再被提取了出来，从他的身上溢出光芒，投落到了长空。
“不——”他沙哑着声音，绝望而又愤怒地吼叫着，“道子大人，本尊是天尊！你怎可如此称呼本尊？！”
道子冷笑。
“天尊，你配吗？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你莫不是忘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道子说罢，则是再管不了别的，“畜生，本道子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曾经都还做了些什么！！”
……
乌云密布。
整片天幕的画面，再度闪烁着。
画面上。
魔灵满眼的阴鸷。
他的掌心，缓缓地跃出了一把长剑。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青烟，再从他的身躯内攀爬了出来，逐渐地覆在了长剑之上。
“魔灵，你疯了！”轩辕苍意识到了魔灵的意图，脸上的血色顿失。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魔灵，你醒醒！你要什么，我可以尽量地满足你！只要你清醒过来！”
魔灵持着长剑，一步步地逼近。
面容极尽扭曲嗜血。
“要什么？你说呢？”
“轩辕苍，我同你一起长大，可是，九天之上，无论是谁，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你。”
“他们的眼底，都只有高高在上的你。九天众人如是，老天尊如是，甚至连阿宁也是。”
“我们明明一起长大，一起修炼。我从来不比你懈怠！我付出了甚至你比更多的努力，凭什么我永远比不了你？凭什么我一直生活在你的光环之下？凭什么……阿宁看上的是你，而不是我？”
魔灵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
他的眼眸怒瞪。
瞳眸之中，一寸寸地笼罩起了深色的漩涡。
甚至连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与从前不太相似。
“魔灵！我不怪你，你被怪物缠身了！！”轩辕苍发觉了魔灵的不同，焦灼大喊，“我替你将怪物赶走！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忘了，我们三人当初就是在这个凤凰树下一起立下的誓言，我们要一同守护整个九天！”
他奋力地起身。
哪怕身上的力量被那屠神者怪异的气息禁锢着。
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冲破身上的禁锢。
浑身的青筋，因为他的力道之大，一寸寸地变作了血红。
此时的轩辕苍，表情无比痛苦。
可他依旧拼命地起身往前去，想要出手，替魔灵赶走他身上的怪异的气息。
魔灵则是一脚重重地踹了上去。
力量太大了。
直让轩辕苍整个身子都往外飞落了出去。
他更是一步往前去，用力地踩在了轩辕苍的心口。
让本就力量被控制住的轩辕苍，再无法出招。
魔灵仿佛这一刻，终于获得了无比的成就感。
“收起你的这片假好心吧！轩辕苍！你不就是想彰显出自己的高高在上，来更加衬托出我的一事无成吗？我最讨厌你事事冲在前面的样子！你不就是想告诉天下人，你比我厉害？万事，都有你轩辕苍顶在前头，好让天下人膜拜你？”
轩辕苍：“不是……我怎么会这样，你是我的兄弟……魔灵，你若不愿意，那我往后不跟你走在一起了。”
魔灵笑得讥讽。
“晚了。”
“前些时日，我才同阿宁表白，可是阿宁拒绝了我，你知道吗？”
轩辕苍的表情僵住了：“我真的不知道……”
魔灵冷笑：“阿宁那个贱女人，不就是看上了你的轩辕少主的身份吗？不就是喜欢你未来天尊的地位吗？”
轩辕苍怒！
覆满了青筋的脸上，筋脉更是一寸寸地发青发黑。
“魔灵，你休要羞辱阿宁！我与阿宁情投意合，无关其他！”
魔灵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笑得越发地丧心病狂。
那一阵阵的青烟盘旋于他的周身……
他的眸子，更是变得漆黑。
整个眼白，也被青烟笼罩。
他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笑得无比地瘆人。
“轩辕苍，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好兄弟。兄弟？好啊！那你把你的身份让给我，把你的地位让给我，把你的女人也让给我——”
“你，愿意吗？”
轩辕苍：“……”
凤凰花簌簌落下。
整个天地，似乎说不出的荒凉。
轩辕苍倒在地上，却是咬牙。
许久，他的眸色坚定。
“除了阿宁。除了她，我都可以让给你，只要你愿意。”
魔灵一愣。
转瞬，笑得无比地讥讽。
“轩辕苍啊，你这是在怜悯我吗？”
轩辕苍：“……”
轩辕苍再冷笑：“是啊，你是高高在上的九天少尊主，拥有双生血脉，至高无上，而我算什么？”
“轩辕苍，我才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登上高位！”
“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迎娶阿宁！”
“而你……从此往后，只会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之处的爬虫！”
滋滋滋……
长剑之上，青烟覆起。
魔灵残忍地看着长剑，似乎在同长剑交流。
许久之后。
魔灵道：“阁下，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覆盖着青烟的长剑，狠狠地一阵晃动！像是在应答。
魔灵笑着举起了长剑。
轩辕苍脸色煞白！
他发现，他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魔灵一样！
“魔灵，你到底要干什么！！”
轩辕苍低下头去，满目冰冷地将长剑刺入了轩辕苍的心口。
他仰着脑袋。
用着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着：“从今日起，我，才是轩辕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