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小猫哽咽了一下。
“是病情没有得到控制，还是……失败了？”我问道。
小猫答道，“陶雪答应了会替我爸治疗，可是后来她说没有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只能放弃，我爸熬到现在才走，一定很痛苦吧。”
我想起之前听到陶雪以此逼着裴珩娶她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小猫。
我本来想去一趟陈德彰的追悼会，送他最后一程，不管是出于之前合作的关系，还是我和小猫的朋友关系，都可以去一趟。
但是小猫婉拒了我，“意姐，谢谢你想来送我爸最后一程，但是我们现在回了s市，太远了，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别来回折腾了，有机会我们再见。”
她应该以为我还在h市。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电话，裴母看到我怔神，便问道，“怎么了？是朋友有亲人过世了吗？”
我点点头，没有细说。
裴母从不会多问一些不合适的问题，我们两个各怀心事，默默地修剪花草。
——
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裴珩和裴父的事情聊完了，但是绝对聊得不愉快。
裴珩从客厅里大步走了出来，看到我在这里陪裴母打理花草，忽然皱眉，“你的车在外面吗？”
“对，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回a市，我坐你的车。”裴珩对我说道。
我感到非常意外，因为现在他不是最应该留在这里的人吗？还有昊昊也在这边，等着治疗。
裴母出声问道，“怎么忽然要回a市？昊昊呢？你派人照顾没有，不要被陶雪带走了！”
裴珩看了一眼裴母，“已经派人送回a市了，放心。”
昊昊竟然已经先一步被送回a市了吗？我真没想到。
况且陶雪之前一直想要自己治疗昊昊，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昊昊被带走？
“你愣着干什么？去开车，要么我来开车。”裴珩见我没有动，又命令道。
我有些莫名其妙，裴珩他没车吗？他不管是a市还是c市都一堆豪车，非得坐我的车干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他的专属司机。
“你要是想留在这里的话，也可以。”裴珩说完这句话，便打算自己去车库拿车。
这边裴父裴母已经消除了隔阂，昊昊也先送去了a市，我确实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既然裴珩要回a市，我就一起。
我对裴母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跟上了裴珩的步伐，他发觉我跟了上去后，把车钥匙丢给了我，“你开。”
车钥匙是我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他顺便给我带了出来，我没有拒绝，打开车门上车。
裴珩的心情似乎很差，他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觉，一路上除了回几条信息，接几个电话，几乎就没有其他的话。
我偶尔会看他一眼，他察觉到我看他的时候，就会用余光回应我。
“昊昊怎么会先回a市？”我打破了寂静。
“我找了一个医疗团队在那边，昊昊刚才情况不太好，我让人第一时间往a市送了过去。”裴珩闭着眼睛，声音很沉。
看来他是真的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去给昊昊进行手术。
我有些烦躁，脚下油门一踩加速，裴珩倏地睁开了眼睛问我，“怎么了？赛车手附体了？”
“没有，早点赶过去不好吗？”我语气有点冲，明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却已经在脑海里联想了好多次，比如裴珩知道了洛洛明初的身份后，用手段逼着他们给昊昊配型，然后不幸配上了，又逼着捐献。
越想越觉得烦躁，甚至觉得身边的男人就是禽兽，应该早点送去见佛祖。
感觉我的气场不对劲，裴珩又问，“许知意，我就是因为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让你开车，但是你好像情绪也不太稳定，我招你惹你了？”
“没有！”我还是烦躁。
“前面服务区停下来，说清楚你怎么了。”裴珩冷声命令我。
我现在确实心情很差，只要是关系到我两个孩子的事情，我就无法保持镇定，哪怕是还没有发生，但是我觉得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会扰乱我的心态。
我没有拒绝裴珩的提议，此时的我确实需要平复一下心情，不然引发出了路怒症就完了。
到了服务区以后，我们两个都没有下车，裴珩扭头看着我，眼神充满了审视，“说，怎么回事？我今天好像没做什么让你不爽的事情。”
“我没什么事，只是心情不太好，接下来的路程还是你开吧。”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绕过车头，然后让裴珩让位置。
裴珩看着一身怨气和怒气的我，眉头皱得很紧，但他还是下了车，和我换了位置。
因为昊昊的事情，他不可能有时间在这里和我耗，休息了几分钟后，车子便重新上路，一路上我都在闭目养神，重复前半段路程裴珩的状态。
这时裴珩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后，直接开了免提，没有避着我的意思。
“裴珩，你太过分了！”陶雪过于激动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这种激动很罕见，起码我之前在陶雪身上没有见到过。
像是疯了一样的声音。
“怎么了？”裴珩却还能保持着从容冷淡，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把昊昊弄到哪里去了？你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儿子，是我一手抚养大的，你没有资格这么做！”陶雪的控诉声在车子里响起，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我能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踪迹的心情，但是陶雪传递出来的情绪不太对劲，她总给我一种在害怕什么的感觉，绝对不是单纯地害怕昊昊被抢走。
昊昊如果可以选择，是一定会选择陶雪的，所以裴珩得充分考虑这一点，不会轻易地剥夺孩子的选择权。
当下是因为昊昊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必须要先处理。
“我会先给他安排医疗团队治疗，有合适的配型就进行手术，至于孩子最后归谁，等到他的病好了，我会给他选择的余地。”裴珩淡淡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