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略微古怪,所以陶雪的眼神多了一丝疑惑。
“许小姐好像有些嫉妒我?”她最后还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她觉得我是因为吃醋嫉妒,才会阴阳怪气。
我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嫉妒你什么?陶医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没点数吗?”
陶雪脸色变了几分,“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潜水时差点溺水的事情,还有你抢救那个有肺部疾病的女人的事情,哪一件你都清楚,对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地问。
这两件事都是陶雪最为担忧的,但是关于我潜水差点出事的这一点,我没有证据,她应该没那么担心。
果然,她直接提了第二件,“我确实在岛上救了一个女人,你不是也看到了?”
我没有否认,“是啊,我看到了,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巧。”
正当陶雪还想再问我时,表彰大会开始了,她不能再坐在这里,只能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担忧,然后起身离开。
这种表彰大会其实挺无聊的,就是听着医院的领导们表扬这个表扬那个,我不是医院工作人员,也没有我的家属在受表扬的行列,所以我听得有些发困。
直到台上响起了陶雪的声音,我忽然就清醒了许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身后的医院领导,院长之类的,也都是用无比和蔼可亲的眼神看着她,她的事迹不仅仅是对她自己有利,包括对医院的名声也是有利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裴珩看着台上的陶雪,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面色比较温和,不像平时那样高冷,连一向不喜欢陶雪的裴父裴母,此时也没有露出神什么不妥的表情,而是面带微笑,毕竟医院是要拿这些做宣传的,被人拍下来摆脸色不太好。
陶雪站在台上,落落大方地开始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以及自己的医者仁心,听得台下掌声如雷。
我就在这一片掌声中站了起来,“陶医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虽然没有话筒,但是我的声音还是有人听到了,别人不知道我什么意思,还特地递了一个话筒给我。
看到我拿着话筒时,陶雪一向镇定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忐忑慌乱。
“陶医生,听说你不仅在妇产方面水平极高,其他疑难杂症一样地擅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不觉得激动也不觉得忐忑,只想陈述一个事实,看看这个女人会怎么面对。
另一边裴珩已经在盯着我,裴父裴母的眼神同样充满了讶异,在等着我继续问下去。
陶雪感觉到了我来者不善,她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姐,如果你有什么身体方面的疾病需要就诊,可以明天挂号来找我,今天可能不适合谈这些,会耽误别人的时间。”
“我的问题很简单,不会耽误大家时间,”我开门见山,“就是听说你是在游玩的时候,救了一个有肺部疾病的人,她差点就窒息了,对吧?”
现在大家都是围着这件事情对陶雪众星捧月,对于过程,大家心里更是清楚,我说的话没有任何疑问。
陶雪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锁地看着我。
这时她后面的院长好奇地问,“是,我们陶医生见义勇为,救死扶伤,哪怕是在业余游玩放松的期间,也牢记自己作为医生的使命,我们所有人都为她感到骄傲!”
院长越是这么说,陶雪的脸色就越是不对劲。
“院长,那我想问问,一个肺部疾病很严重的病人,可以连着抽七八支烟,咳都不咳一下吗?”我干脆把问题抛给了院长。
“那肯定不行,但是这个和陶医生有什么关系?”院长更加不解了。
我从容地拿出了之前在车上捡到的手机,“只是陶医生抢救过的那个病人,落在我车上的手机,她在我车上抽了七八支烟,几乎没有任何不适,我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有点茫然了,视线一下子看看我,又一下子看看陶雪。
陶雪没有过于惊慌失措,还挤出了一丝笑容,“可能是因为我给她针灸了一下,缓解了她的病情,但是她这样吸烟的话,会加重病情的,接下来会复发得更严重。”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举起手机报出了一个号码,然后问,“陶医生,这个是你的号码吗?”
我当然有陶雪的号码,因为她主动找过我,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我号码的,也许是从医院的检查资料里找到的吧。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陶雪的号码是出现在这个陈旧的杂牌手机里,还有信息记录。
陶雪看到那个手机时,终于脸上的面具绷不住了,她立马走下了台,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人群来到了我的面前,“许小姐,我们无冤无仇,请不要找我的麻烦,这个手机是我的,请还给我。”
我将手机举过头顶,让她无法拿到。
“别急,我先把手机里的内容念给大家听一下!”随后我放下了话筒,声音极低,“陶雪,你想要我永远消失是吗?我不会让你如愿,我只会让你过得非常不如意。”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根绳子就是陶雪绑在我脚上的。
陶雪的脸色在那一刹几乎毫无血色,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我怀疑她下一秒就会一针扎死我,那种充满了忌惮和厌恶的眼神,近距离对视是真的有些吓人。
就在我准备念那些信息的时候,裴珩的声音响了起来,“够了!”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到了裴珩那里去,他是什么身份,自然有很多人都认了出来,不排除还有不少人认出了我是谁。
如果要把这场戏码总结为前妻找现任的麻烦,也是挺合适的。
“裴珩,我真的无话可说。”陶雪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身上那股不安消失了,反而是露出了无奈烦躁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