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是挺紧张的。
但她并不是在抗拒。
这话不怎么好说出口,但鹿之绫在他面前已经没什么不能说的,正想开口,就听他道,“我今天也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她的生日,他没有生日礼物,没有让她许愿。
愿望是他知道她最想要什么,不用许他也会帮她实现。
那礼物……
“结婚证是我的礼物?”她问。
薄妄低下眼,盯着怀里的人,眸色深邃,一字一字道,“之之,这段婚姻对你来说是不是个合格的礼物,不是只用新婚之夜来看。”
“……”
“我没那么迫切。”
“……”
鹿之绫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这段婚姻是不是个礼物,他等她将来决定,所以,他不急于一时。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都被他环抱在怀里,贴得很近,他身上的暖意逐渐传染到她,让她微凉的身体暖和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围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在这双臂弯下,鹿之绫不管怎么待着都很安心。
因为,他会给她创造最舒适自由的环境。
这么想着,鹿之绫放下了一晚上的纠结,闭上眼沉静地培养睡意,一只手搭到他的腰上。
“……”薆荳看書
薄妄就没那么好睡了。
见他妈鬼的没那么迫切,刚刚在落地窗边他就差点把她办了。
满浴室的牛奶香气,熏得他一刻都不敢在浴室多待,潦草冲一下就出来,甚至连她用过的沐浴露他都没敢用。
但现在,她身上的牛奶味又在冲击他的嗅觉。
那个时候穷,鹿之绫为给他和封振省钱,把牛奶喝完会悄悄加水,然后假装又喝了一瓶……
后来被他发现,他就开始死盯着她喝奶。
她就坐在他的身边,默默抱着牛奶,嘴唇抿着吸管慢慢喝。
作不了弊的小家长鼓着腮帮子像只生闷气的仓鼠。
早一瓶,晚一瓶,喝不完也必须喝,喝的多了,他总觉得她身上也带着淡淡的牛奶气味,很好闻。
记忆里的气息在此刻发酵,愈发浓烈,从她的颈间、发间而出,温柔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蓦地,那气味冲撞上来。
鹿之绫往他怀里又靠紧一些,直接将小脸埋到他的胸前,手攀到他的背后。
他的衣角皱褶而起,她凝脂一般的臂紧紧贴上他的腰。
薄妄的呼吸一顿,在昏暗中睁着眼,漆黑如墨的眼里没有半点睡意。
两人面对面躺着,薄妄环着她,却是一动不动,跟座炙热的雕像似的……
妈的。
话放早了。
这么下去,没等她准备好,他先熬死了。
薄妄没敢动,一直等到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均匀,似是睡着了,他才把腕上的佛珠手串摘下来,放在手里一颗颗珠子捻过去,想默念两句佛经压压性子,却完全想不起来。
“你怎么玩起手串了?”
鹿之绫听到背后传来的动静不由得问道。
“……”
薄妄一顿,“还没睡着?”
“你不是也没睡着?”鹿之绫从他怀里仰起头,轻声问道。
“是不是抱着睡不习惯?”
薄妄找到借口松开她。
他的怀抱有点烫,但鹿之绫呆着挺舒服的,他突然撤开手,鹿之绫反而有些不习惯,她躺在那里有些闷闷地抿了抿唇。
薄妄转过身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怀里没了人,空得厉害。
怎么都折磨。
薄妄把手串放在身侧又盘起来。
“你怎么一直玩手串?”鹿之绫又靠过来问道,她是真的不理解。
“……快睡。”
薄妄逃避她身上撩人勾魂的气息。
“可我还是想靠在你怀里睡。”
鹿之绫诚实地道,她喜欢他的怀抱。
“……来。”
薄妄躺在那里,闻言差点把牙咬碎了,他沉沉地吸一口气,伸手将人又抱回来搂在怀里。
鹿之绫心满意足地靠在他的身前,闭上眼睡觉。
她的耳力太好,薄妄不想吵着她,只能硬生生将手串放到一旁。
这一下,世界彻底安静了,他的世界也彻底崩了。
……
鹿之绫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来。
她睁开眼,并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时间,周围特别安静,只有身旁男人的呼吸声。
好像还没醒。
鹿之绫露出微笑,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庞,慢慢靠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下,极小声地道,“早安,老公。”
话落,她就被人按翻在床上,侵略的唇袭上来。
薄妄发泄一般地狠狠吻着她,大掌将她的一只手按到枕上,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从她的指间扣进去,紧紧锁住。
鹿之绫人都是懵的,被动地迎着他的吻,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再叫一遍。”
他说,哑着嗓子说。
鹿之绫张了张唇,“老公。”
薄妄低下头,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齿尖刚触到又化成吮吻,倏不知他的吻太具发泄性,她一样疼。
鹿之绫吸了口气,小声讨饶,“疼……”
“……”
薄妄停下来,低喘着虚伏在她的上方,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血丝根根分明。
鹿之绫躺在那里,乌发散在枕头上,白净的小脸神色可怜兮兮的,令人忍不住想欺负。
“你早就醒了吗?”
鹿之绫疑惑地问道。
“……”
醒个屁!
他就没睡!
薄妄现在脑子都是昏的,他盯着她松散的领口眼睛更红了。
他移开眼睛,松开她退后,坐在他们的新床上,伸手抓了抓头发,清了清嗓子,故作正常地道,“饿不饿?想吃什么?”
鹿之绫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憔悴感,不禁道,“我不太饿,你是不是没睡好?你再睡会吧。”
他是不是不习惯两个人睡一张床?
“不用了。”
薄妄捏了捏她的手,“那你再躺会,我去冲个澡。”
说完,他起身下床。
“……”
鹿之绫莫名,他什么时候有了早上起床还要洗澡的习惯?
薄妄冲了个澡,鹿之绫紧跟着洗漱,等她出来走到餐区的方向,薄妄已经煎了蛋,面包机发出烤好的声音。
鹿之绫在餐桌前坐下来,薄妄把杯子放到她的手边。
她捧起来喝了一口,有些讶然,“怎么是橙汁?”
薄妄自从知道纯牛奶的营养后,这些年就没给她断过,哪怕她进了梧桐院,她每天的鲜牛奶也是他按时补给。
薄妄打了个哈欠,把煎蛋摆到她面前,道,“你最近别给我喝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