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之绫装死人。
“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
“……”
你才从死亡线上回来一个多星期怎么就可以了。
鹿之绫抬头刚要说他,薄妄又吻下来,压着她柔软的唇道,“我可以为了我的之之死在床上。”
“……”
够了啊。
鹿之绫凶着一双眼瞪他,薄妄在她的眼里看着自己脸上的假皮,顿时歇掉几分兴致,“这么丑一张脸你也亲得下去。”
“只要是你有什么亲不下去。”
鹿之绫脱口而出,待见薄妄眼底猛然又炸起烟花,忙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不敢讲了。”
怎么总是一副死也要及时行乐的狗德行。
薄妄的眼神稍微收敛了些,“你继续,怎么看出来的?”
“血丝。”
鹿之绫抬起手摸向他眼睛周围的疤痕,“那天我从医院回家,就见到你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眼睛里的血丝你怎么武装?”
“血丝你也注意?”
薄妄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自己的血丝出卖了自己,再想一下那天的情形,不禁道,“怪不得那天你那么反常。”
“我在医院就反常了,没发现么?”
鹿之绫坐在他的腿上,指尖抚摸他满是疤痕的脸,一双眼泛着酸涩,“我看你不否认和罗芷瞳的关系,我很不舒服,我的确不想过回以前那样子的婚姻状态,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已经留下独一无二的痕迹。”
薄妄的眸色深了深,手指摩挲她的发,嗓音压低,“你真的吃醋?”
“没看出来?”
“你多能演,我怎么看得出来。”
薄妄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怪责的意思,眼底隐隐愉悦。
原来那些折磨着他的一点一滴,都随着她这一句烟消云散。
“我当时觉得自己有毛病一样,费了那么大的劲从江北回来,明明也没有任何复合的心思,但就是会不舒服……”
她有些嘲弄地剖白自己,“直到我看到你站在窗外,我看到你眼睛里的血丝,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人捧在手掌心上。”
“……”
“我最开始是震惊,我想不到这世上除了我的家人,还有人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鹿之绫看着他,声音微哽,“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不是说我是孤魂野鬼吗,谁会喜欢孤魂野鬼呢?”
“……”
“后来,我是不敢面对你,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样的回应,我很怕自己不能好好爱你,不能给你同等汹涌的回应……”薆荳看書
她苦笑一声,“当我发现自己挣扎这些的时候,我突然明白,我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不爱,是不会挣扎的,更不会既生出占为己有的心思,又怯懦实行。
薄妄抱着她,一双眼深深地盯着她,凝进她的目光深处,喉咙干得发紧。
直到这一刻,他才敢确定她的心。
“之之,抱我。”
他说。
鹿之绫温顺地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薄妄深吸一口气,低头靠在她的身上,感受着这如梦境一般的夜晚。
“薄妄,我知道我现在的感情对你来说不够真实,可你给我一点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有多喜欢你,多想拥有你。”
她说着,在他的额角亲了下,然后紧紧拥住他,像护着自己那颗珍贵的珍珠。
“野狗喜欢。”
他拥着她道,嗓音低沉认真。
鹿之绫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回应她那句谁会喜欢孤魂野鬼。
她松开他,薄妄眸色极深地盯着她,用最扭曲的一张面庞给予她最惊天的告白——
“野狗不喜欢孤魂野鬼。”
“野狗喜欢月亮。”
“……”
鹿之绫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眼泪毫无征兆地淌下来。
她再怎么觉得自己不好不配,在他眼里都是月亮。
好久,她回应他。
“月亮不喜欢野狗。”
“月亮喜欢珍珠。”
薄妄凝视着她,深邃的眼里渐渐生出一抹奇异的色彩。
……
告白之后,薄妄又被鹿之绫拎回医院养伤。
忙得焦头烂额的阮蜜抱着大大小小的文件赶往医院,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伴随着鹿之绫的声音传来,同时响着的还有悦耳的筝声。
阮蜜推门进去,就见鹿之绫坐在古筝前,动作流畅地弹奏着,一曲乐从她纤细的指尖流淌出来,一头长发用桃木簪子温柔挽起,乌丝如瀑,好一副美人弹筝图。
再看薄妄,穿着个病号服半躺在病床上,剥着个橘子在吃,一派享受的模样。
好家伙。
这是在养伤?这分明是君王不早朝啊。
她怎么就这么看不惯呢!
见阮蜜进来,鹿之绫收了尾,停下弹奏,“蜜姐,坐。”
“薄总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阮蜜皮笑肉不笑地客套了一句,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来,“可怜我们这种辛苦命,天天给人打工,没个盼头。”
薄妄接过鹿之绫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声线极沉,“知道是辛苦命就多干活。”
跑医院做什么。
“……”
阮蜜瞪圆双目睨向鹿之绫,不争气的小七,你治治啊!
可这会薄妄还在恢复期,鹿之绫宠着还来不及,哪里愿意治,只能当看不懂阮蜜的眼神。
行。
她自己来。
阮蜜微微一笑,“小七,你晚点抽个时间和我去见下廖家鸣。”
“廖家鸣?”
鹿之绫端水递给阮蜜,有些愕然。
“是啊,廖家出事那天,是你发现他还活着,让他及时得救,他现在对你念念不忘,据说昏迷着还不停叫你的名字……”
阮蜜话是对鹿之绫说的,眼神往薄妄身上飞。
鹿之绫有些无奈地看向阮蜜,冲她摇摇头。
不能乱说话啊蜜姐。
阮蜜也只当看不懂。
薄妄靠在床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里的橘子不甜了,被他直接放一边,“廖家都死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想些有的没的。”
“话不能这么说,绝境之下遇到一双温柔手抱他,给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个人都会铭记。”
阮蜜说道。
“你抱他了?”
薄妄立刻看向鹿之绫,眸色乌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