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是半路遇上走散的傅安的,他想要逆行去赵含章,傅安也想逆行去找他,于是两个逆行的人就被流民往边推,推着推着就凑到了起。
突然相见,傅安惊喜不已,把抱住傅庭涵就痛哭起来,因为他这哭,傅庭涵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截官道狭窄人多,想要找到人很困难,想要逆行更困难,还不如先退出去,寻机再找。
所以哪怕心急如焚,他也暂时按捺住,勉强安慰了番傅安,然后拉着他顺着人群涌动的方向往前去。
走到半,流民转入另条路,没有去武安县那条路,傅庭涵和傅安被夹裹在中间,挤不出去,也被带着转弯了,他安抚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等队伍都出来,他再回头就是了。
于是进入旷野中,看到地方宽大,人群散开了,他立即拉着傅安走出中间,想要走回头路。
结果他才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是群人,傅安挡在他前面时,四周或坐或躺着的群人立即站起来,傅庭涵粗粗扫,估算了下,最少得有七十人,于是他识趣的拉住傅安,然后脱下盔甲交给他。
傅安眼都红了,他们郎君何时受过这个委屈?
要不是队伍被冲散了……
傅安在他们的逼迫下也脱下了盔甲。
但他们还没罢手,盯着傅庭涵的荷包,还有头上的玉冠,衣服……
这下傅安不乐意了,要荷包也就算了,要玉冠和衣服算怎么回事?于是他拦在了傅庭涵身前。
对面的青年目光扫过傅庭涵的脸和裸露的皮肤,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娇生惯养的士了,于是用刀拍着手道:“不愿意?还是郎君娇生惯养,不懂得解衣去冠啊,没关系,我等来助你。”
这边动静太大,傅安呵斥的声音在旷野中传得极响亮,赵含章听到了,她立即循着声音跑去。
施宏图等也连忙拽着石勒跟上,跑,石勒就感觉两个伤口都裂开了,他直觉自己将命不久矣,于是连声让他们停下。
但赵含章已经跑走,施宏图也担心傅庭涵,哪里顾得上他?
赵含章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右肩上中的那刀直在出血,之前似乎已经黏合,出血减少了,可刚才擒拿石勒时,伤口似乎又裂开,加上行路时被人不断的碰撞,她此时也不过强撑着,不能在石勒和这些如狼似虎又不可控的流民跟前倒下而已。
路上不小心撞了几个人,赵含章终于循着声音找到人,正看见傅庭涵和傅安正与人动手,傅庭涵赤手空拳,拳头打在人的脸上,傅安挣脱开抱住他后腰的人,抬脚往那人腰上补了脚,那人下就扑倒在地。
傅庭涵则转身抓住想要捶打傅安的人,手肘击打在对方腹部,那人就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算上新倒下的两个,地上已经躺了个了。
主仆两个配合得还挺默契。
赵含章忍不住露出笑容,脚步不停的上前,突然傅庭涵身后直安静站着的人拿着把镰刀,冲着傅庭涵的脖子就砍去。
赵含章面色变,飞跑上前,刀将他的右手齐肩砍下,手臂和镰刀起落地,对方“啊——”的声惨叫,抱着肩膀倒在地上,他摸着喷涌而出的血连声惨叫,祈求的看向青年,大叫道:“七郎,七郎,救救我,救救我!”
那个叫七郎的青年脸色沉,黑着脸看向走近的赵含章。
火光映照在赵含章身上,拦在傅庭涵身前的傅安回头看见,大喜,“女郎!”
傅庭涵丢下他们,立即走回到赵含章身边,目光在她的肩膀上扫而过,低声问道:“没事吧?”
赵含章冲他摇了摇头,将他拉到身后,也看向青年。
傅安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老实的站到了赵含章和傅庭涵身后。
场面时有些安静,只有地上翻滚着的人的惨叫声,红色的血因为翻滚撒得到处都是,赵含章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后抬头看向青年。
俩人时都没开口。
青年在赵含章的目光下微微挪开眼睛,他察觉到自己的胆怯后很是羞恼,于是又立即看回来,脸色难看的盯着她道:“小女郎好大的胆!”
他上下打量过赵含章,见她身上穿着盔甲,手中的刀都快要卷刃了,时有些拿捏不住她的身份,于是向左右使眼色。
当即有俩人拿着刀上前,直接就冲赵含章杀去。
赵含章把傅庭涵往身后推,迎着上前,她虽然受伤,动作有些凝滞,但杀俩人还是做到的。
她知道,流民中最常见的就是弱肉强食,所以她想要下重伤俩人,将人震慑住,这才好脱身。
可惜,她下没把握好度,本来想砍人的肩膀的,对方脚踩在土块上,滑,往前送了半寸,她的刀就砍在了对方脖子上……
要是往常,她肯定能收住刀,但今天她不是受伤了吗?
看着死伤,不,算上地上掉胳膊的那个,是死两伤了,赵含章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青年。
出了人命,似乎有些不太好弄啊。
青年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脸上时过不去,不由的爆喝声,四周本来坐着的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赵含章眉眼跳,目光不由扫视四周。
傅庭涵悄悄地靠近她低声道:“最起码得有三百人……”
恰在此时,直落后的施宏图等人也抬着石勒跑了过来。石勒面如金纸,似乎快要死了,他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正被他两个手下和施宏图及于方抬着。
小兵在前面开路,找到赵含章和傅庭涵就忍不住高兴:“使君……”
青年眼睛亮,盯着赵含章的目光满是怀疑,“使君?”
赵含章眉心跳,种极致的危险突然笼罩而来,这是她面对石勒时都没有的,于是她快嘴道:“石军?你们是石军?”藲夿尛裞網
赵含章凝目朝青年看去,很快认出他身上的盔甲,这是石勒身边个叫石会的将军的盔甲,腰上虎皮的那个窟窿还是她捅的呢,当时她和石勒在战场上打得难分难解时他就在边上,战场被冲击前,他还是活着的。
现在他的盔甲穿在了这青年身上,所以石会这是……死了?
赵含章不由朝石勒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