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霁川失魂看着夏黎初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落在她鼻下的手颤抖不止。
“为什么？黎初为什么会死？！”
他想起刚才在死亡证明上瞟到的死因。
那上面写的是肾衰竭。
可是怎么会？
傅霁川眼眶酸胀的厉害，滚烫的眼泪顺着面颊划过，他只觉得肺部的空气被人抽空。
“黎初不是换过肾，已经没事了？”
“这么多年她都健健康康的，怎么还会死！”
哪怕现实摆在面前，傅霁川仍无法相信。
明明他前不久还把她抱在怀里！
她还没有嫁给他，还没有当他的老婆，她怎么就死了呢？
无人察觉，他这话脱口，站在不远处的路晓凝面色跟着变。
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丝惊慌。
下瞬，就听向母沙哑着嗓子厉声反驳：“我家婷婷从没有用过任何人的肾！”
这话出，宛若平地声惊雷，炸的傅霁川面上血色全无。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路晓凝，眉头拧作团：“当年是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你给黎初捐了个肾,你直在骗我？！”
路晓凝骇然惊，唇上血色尽褪：“我，我捐了的，肯定是他们气你帮我圆梦，他们在骗你！”
“向小姐是你最爱的人，霁川，我怎么忍心看你为她痛苦！我那颗肾是为你才给出去的，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
傅霁川不蠢，向家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
他锁着路晓凝的眸子步步紧逼，猩红的眸子含着水雾，无端让人背脊发凉。
路晓凝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住的后退：“霁川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都要死了，我骗你干什么？”4
比起她那苍白又无力的解释，向父早有预料般，将手里三年前夏黎初住院时的病历单扔到傅霁川身上。
“长了眼睛就自己看！我家婷婷从来不欠任何人！她能活，和路晓凝没有分钱的关系！”
尖锐的纸张在傅霁川面上留下了条细长的血痕。
影影绰绰的痛意在面上盘旋不去直至心头。
他页页翻下来，看到最后面色已然沉到了谷底。
路晓凝生出了几分想逃的恐慌，可她不能。
忍耐了六年，她为的就是今天，她怎么能逃！
逃了，她就前功尽弃了！
“霁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能解释的。”
“解释？”
傅霁川残忍抬头打断她，眸中冷光凛冽刺人。
“路晓凝，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今天这场婚礼！是不是也只是你的场骗局！”
“不是！”
路晓凝彻底慌了神，滚烫的泪溢出眼角。
她崩溃上前拉住傅霁川的手，可嘴边的话还没吐出口，便被傅霁川狠狠抬手甩了出去。
“啊！”
她踩到婚纱崴脚摔在地上，狼狈至极。
围观宾客却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帮扶。
那个只差步就要跟她交换婚戒的男人，此刻连多看她眼都好像会作呕。
路晓凝心脏坠，浑身血液冰凉。
傅霁川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没有哪刻这么后悔过。
看着棺材里安静的仿若只是睡着的夏黎初，泪水滑进嘴里，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黎初，黎初我错了，我不该信路晓凝的话，更不该和你解除婚约惹你伤心，黎初，黎初我们结婚，我答应你的，婚礼，婚礼还没给你……”
他紧紧咬着牙关步步走近棺材，向母却嫌恶拦在他面前。
“滚开！你个杀人凶手！婷婷那么信任你！如果不是你变心婷婷根本就不会死！我绝不会让婷婷和你再扯上关系！你不配！”
向母看傅霁川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傅霁川心头钝钝生疼，撕扯般。
还不等他说话，向父拿着本熟悉的日记本翻开其中页拍在他胸口，字顿的开口：“我家婷婷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顾家小子，你凭什么置身事外！好好看看，你的罪行！”
傅霁川颤着手指拿起那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隐隐有种预感——
本子上的东西或许会让他坠入地狱，痛不欲生。
他沉沉吐出口气，按捺住退缩的念头，鼓起勇气看过去。
本子上，入眼的便是夏黎初那娟秀的小楷——
“三年前我成了攻略者，系统治好了我的肾衰竭，代价是攻略个人，我选了傅霁川，我以为他定不会让我输。”
“可现在我要死了，我最爱的傅霁川让我输得败涂地。”
‘轰！’
脑子在这瞬炸裂开来。
傅霁川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他不敢置信反反复复阅读着那短短几行字，口鼻间的吐纳呼吸尽数紊乱。
怎么会！
夏黎初也是攻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