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北活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无地自容。
问题是他还没办法解释。
这种靠‘实力’才能解释清楚的事,他靠嘴完全是徒劳。
伍姝话落,见廖北脸色难看不吭声,用手轻轻推了推他,不太自然道,“晚,晚上要不我们分床睡,我不习惯身边有人。”
廖北这会儿一口气全堵在了胸口,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咬着牙关说,“行。”
伍姝试探着问,“那,那晚安?”
廖北,“晚安。”
廖北翻身下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往外走,下颌紧绷,低头的一瞬,血往上涌,脑瓜子嗡嗡作响。
走出卧室,廖北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抽了根烟。
一根烟抽完,心有不甘,掏出手机给宋昭礼发了条信息:老宋,睡了吗?
宋昭礼:没。
廖北:怎么还没睡?孤枕难眠?
宋昭礼:睡了。
廖北:……
廖北这一串省略号发出去,宋昭礼那边没了反应。
他自觉自己嘴太欠儿,忙给自己找补:老宋,我错了。
宋昭礼那头没反应。
廖北:老宋,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就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宋昭礼:直接说事。
看到宋昭礼的信息,廖北手指在屏幕上疯狂点了几下,刚打出一串字,斟酌了下,又快速按下删除,然后给宋昭礼弹了一条语音电话。
语音电话接通,宋昭礼磁性不耐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说。”
廖北声音压低,“老宋,我有点小事想咨询你。”
宋昭礼,“嗯。”
廖北说,“你第一次的时候……”
说着,廖北轻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接下来的尴尬,继续说,“快吗?”
廖北说得断断续续,再加上宋昭礼压根也没认真听,一时间没听懂他到底在问什么,“嗯?”
见宋昭礼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廖北闭了闭眼,索性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你第一次的时候快吗?”
宋昭礼挑眉,“什么第一次?”
廖北难以启齿又必须启齿,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呢?”
宋昭礼了然,脸上神情从不耐烦变成了饶有兴趣,“你的第一次终于交代出去了?”
廖北,“不是,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听着好像我的第一次没人要似的?”
宋昭礼没接他的话,直言问,“伍姝?”
廖北支支吾吾,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敢回答。
他现在人在昆明,宋昭礼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伍姝也在这里,他现在事多或许不会多想,但等他闲下来,一想就能明白。
听不到廖北的回应,宋昭礼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嗤笑一声,“没想到你也有脸皮薄的时候。”
廖北,“别废话,你就直接告诉我,你那个时候到底快不快?”
宋昭礼不答反问,“你不知道?”
廖北说,“我怎么知道?”
宋昭礼轻笑道,“我们俩的第一次,你不是一直在车外看着吗?”
廖北,“……”
宋昭礼话落,廖北脑子里忽然想到了某些画面。
墨色的夜。
晃动的车。
那个时长。
纪璇下车后那副强撑着的样子。
廖北气火攻心,深吸两口气,咬着牙说,“挂了。”
宋昭礼挑衅,“不再聊会儿?”
回应宋昭礼的,是廖北挂断电话的声音。
电话切断,廖北手肘拄在膝盖上双手挠头,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我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壮年,我一周去健身房至少三次,不能啊……”
另一边,伍姝在卧室里也没闲着,打开百度,虔诚也认真地输入思考了一晚上的问题:男人如果那方面不行,还能治吗?
百度精准给出答案,一排男性生殖医院。
伍姝,“……”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廖北和伍姝为未来的幸福生活难眠,宋昭礼靠在书房的办公椅里从通讯录里找到纪璇现在的联系方式,指腹摩挲,却不敢按下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