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穗说：“你想睡哪里？”
张寒柏说：“跟陈晴一起睡。”
肖青穗抬起手，将她刚才掉落在腮边的一颗泪珠抹去：“她在跟宁辰星甜甜蜜蜜，你确定要去做个见证者吗？”
张寒柏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肖青穗说：“要是不想住这里，我在外面给你找个房子。”
张寒柏抿着唇：“不要，我自己找。”
肖青穗看着她唇上的伤口，比周围颜色略深一点粉色。
他用刚才摸过她眼泪的手指按了上去。
伤口偏内侧，好的没那么快。
张寒柏心悸的不行。
她觉得，只要她再说一个“不”字，肖青穗不会介意再咬上一口。
张寒柏说：“好。”
她定了定了心神：“什么时候？”
肖青穗的手还停在唇边，反问她：“你想什么时候？”
张寒柏想了想：“今晚可以吗？”
肖青穗的指腹又按了按伤口。
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连多待一晚都不行。”
张寒柏心里十分难受的。
她对肖青穗感情一直是战战兢兢的。
即使没有苏清的出现，她面对时肖青穗也是如履薄冰。
肖青穗对她的好，给了她很大的心里压力。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猜测着，肖青穗对她，是不是属于心血来潮？
所以他才可以毫无负担在一边跟她在一起，一边跟苏清纠缠着。
以前，她倒是可以自己哄着自己，就像她跟苏清说得那样，只求当下，不求以后。
可是，当真的要面对结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像她说得那样潇洒跟毫不在意。
她只能趁着现在还保持着那么一点清醒，早点做决断。
不然越拖越久，她可能要撑不住，会继续沦陷在肖青穗的身边，再也无法抽离。
张寒柏垂眼看着肖青穗的手。
他皮肤白，手背上血管微显，骨节分明。
张寒柏不止一次觉得，他这双手应该去弹钢琴。
每次掐起她下颚亲过来时，她总是生出一种，一切尽在他掌握的操纵感，让她没法抗拒。
张寒柏沉默一会儿，说：“我有点累，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吗？”
肖青穗侧身弯腰，准备将她抱回床上去。
张寒柏抓住他的手：“我就在沙发上睡一会儿，不用去床上。”
肖青穗心里有一团火，从昨晚开始一直烧到现在。
但他一直压制着，怕发出来吓着张寒柏。
他顿了顿：“张寒柏，就算你现在睡在沙发上，等到了晚上，我也会把你抱到床上的，你躲，是躲不掉的。”
说完，他坚定的把她搂进怀里，手托着她腿，面对面抱着她走进卧室。
以前她就很喜欢这个姿势，像抱小孩一样。
她会把脸埋在他颈窝里。
这样，会让她有种被人疼爱，怜惜的感觉。
肖青穗帮她脱掉了外套和牛仔裤。
把被子掖好，蹲在她床边，将她垂落在脸上的几根头发别到耳后：“我去书房，醒了叫我。”
张寒柏闭上眼，只当自己已经睡着了。
等到关门声出现，她才蓦的睁眼，眼中一片清明。
张寒柏的心情乱糟糟的。
肖青穗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在书房，电脑也没打开，掏出烟盒开始吸烟。
张寒柏昨晚跟他说的话，还有她的眼泪，对他的冲击的是巨大的。
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对她表达的情感不明显，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一直知道张寒柏心思重，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人说。
在海城的这几年，她唯一交到的朋友也就是陈晴一个人。
可她也是跟陈晴报喜不报忧的。
更何况面对他时。
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从段禹到陆文舟，再到李淑云，还有现在的苏清。
她都喜欢把事情埋进心里，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和面对。
她不会寻求他的意见。
或者这么说，她好像，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