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很快临近,宫里也忙的不停,左婉晴这个皇嫂也是真的上了心的,总是想把好的都给玉儿,看出来她是真心疼玉儿。
宫外大春也是亲自布置,几乎要弄的面面俱到,他不想玉儿有半分被委屈到,刘玉梅自然也是高兴的,先不说她和青罗的关系,就是他家儿子单娶上玉儿,她都觉得是八辈子修来的,她当然要好好准备,不叫有任何不妥之处。
日子快到了大春反而有些紧张起来,“娘,你看看还有哪里疏漏的没有?”
“好了,已经很好了,你别急,你急的话我就也急,咱们娘俩可不能慌了神儿。”
越慌就越容易出错,她可不能出错,这是儿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必须办好。
宫里玉儿也是紧张的,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可是到了跟前还是担心的不行,好在娅茹在身边陪着。
“娅茹,你看她们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少什么,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娅茹自然也是欢喜的,“哎呀公主,你看看你身边多少人替你操心了,你还担心什么?当初我成婚的时候那才叫手忙脚乱,你还有你娘你嫂子在身边守着,我那时候……”
虽然钟娘也很好,但是能拉着手说说话缓解紧张的人还是没有,当时她就想要是玉儿在就好了。
好在,公主结婚她是赶上了,突然就也觉得不那么遗憾了。
“娅茹,你在跟我说说那天的具体流程,我怕我会忘了。”
“你都不用记着,身边自然有嬷嬷会提醒你的,公主你不要太紧张,也就那一天时间,过去就好了。”
她点点头,抬眼看到娅茹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娅茹回过神来,道:“没,没有什么事儿。”
她没事儿,只是……
玉儿一眼就瞧出了不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点跟我说清楚。”娅茹是个实心眼儿的,她向来藏不住话,如今这样分明是有话要说。
娅茹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咬牙道:“好了我跟你说了吧!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萧景容可能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他,好像要走了。”
不该告诉玉儿的,明天也是玉儿大婚的日子,她不该被任何事儿干扰的,可是又觉得不说过意不去。
玉儿果然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凝固几分,“对不起玉儿,我不该跟你说的,你就当没有听见好不好?再说,他走不走也跟你没有关系了不是?”
她突然觉得好对不起大春,人家好事儿将近,她怎么能这个时候多嘴呢?
“娅茹,你说我明天戴那个耳环好一点?”
“……”
她没有多问一句,就好像那句话她从来没有听见一般,娅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不该多嘴的,也好在玉儿没有放在心上。
晚上,按说叶青罗是要陪着她的,可是她坚持非要一个人待一晚上,她说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一点时间了,不想任何人打扰。
叶青罗扭不过她只能答应,只是人走后玉儿又悄悄换了衣服从后门出去。
她手里有玉牌出宫并不难,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感觉,也许是她还是有些了解她的,酒楼离窗的房间里,她推门进来时,他就站在窗口,似乎也不意外她的到来。
房间里安静,只听到了一声关门声,他这才偏了偏头,“明天都要成亲了怎的还出来乱跑?”
风光微弱,撒在他的脸上更显几分落寞孤寂,他还是那样,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不说话就觉十分美好。
“萧叔叔,听说你要走了?”
他笑了一下,“这会儿应该不会再问我为什么了吧?”
她摇摇头,当然不问了,也没有问的必要了,“可是明天我成亲,你不来喝喜酒吗?”
“喜酒自然是要喝的,等到时候喝了玉儿的喜酒我就出发。”
“那……萧叔叔这次还会回来吗?”
他顿了顿,笑容有些牵强,“会吧!找到了锦瑟我就带她一起回来看看,也免得你们记挂她。”
“那就好。”
来之前明明是存了好多话要说的,可是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半天才出了一句:“那希望萧叔叔一切顺利。”
他到底是走了过来,在桌边坐了下来,“陪我吃饭吧!今天忙了一天都顾不上吃饭呢!”
“好。”她也坐了下来,很快小二就端了菜上来,一看就是提前准备了的,菜样还都是她喜欢的。
他知道她会来和他道别。
酒壶才拿起来,玉儿伸手接过,“我来给萧叔叔倒一杯酒吧!”
“也好。”
他没有拦着,由着玉儿给他倒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敬萧叔叔。”
“好。”
一杯酒下肚,萧景容脸上总算是有了几分笑意,“说来我也是看着玉儿长大的,如今小丫头都要成家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呀!玉儿都成大人了,萧叔叔也别再耽误了,应该早日找到个好女人陪在你身边。”
他只笑不语,玉儿看了看外面天色道:“我不能出来很久,一会儿她们就要为我提前梳妆打扮了。”
“是,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带着侍卫来的,就是想着明天事忙怕没有机会跟萧叔叔道别,今晚来了,也算给萧叔叔践行了。”
他点点头,没有反对什么,“好,那玉儿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不让送,他当然不会给她为难,这样也好,看着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是好事儿。
正要开门的手顿了顿,她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不该问的,可是有句话我不问出来,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玉儿……”他也许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是要打断的,可是玉儿还是问了,她总是藏不住话的。
“如果我不是玉儿,不是公主,你会不会……”
她不敢去看他的脸,也不敢去听那个答案,可是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呀!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对他的喜欢,如今放下也需要他帮她画上这句号。
他看着她笑了笑,想上前却克制的收回了脚,“玉儿,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他不愿意回答,或者不想回答,是了,谁看了不觉得这问题没有意义呢?
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改变不了结果的,她就是玉儿,就是公主,他们之间本来不可能,是她一直执拗着,如今也算明白过来的不算晚。
她还是回过头上前抱住他的脖子,道:“谢谢你萧叔叔,遇见你真的很好,要当我一辈子的萧叔叔呀!”
“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有凉风吹过,还是她慌神之余听岔了,怎么会觉得他那声好是带着几分颤抖的呢?
玉儿还是走了,他站在窗口看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以后这京城终于是没有什么他需要要挂念的人了。
她回来时嬷嬷们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谁也没有进去屋里,因为没有人发现她已经不在了,等她蹑手蹑脚的从窗口翻进来就看到桌边一道身影坐着。
灯光燃起她看清屋里的人,“娘,你怎么……”
叶青罗似乎早就猜到了她去做什么了,只无奈的问道:“怎么样?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娘,我只是去跟他道个别,没有别的。”
“可是你知道,这件事儿如果叫大春知道,他心里该多难过?玉儿,娘不是反对你和故人道别,只是你不应该这样偷偷摸摸的,本来很光明的一件事儿,你这样偷摸了,就会显得是心虚的。”
“我……我没想那么多。”
“你应该和大春说的,他不是个没气量的,一定会让你去的。”
“那我……”
“好了,这件事儿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明天出嫁吧!”
她确信玉儿现在心里是只有大春的,她今天只是给过去的自己道别,也是给自己的那份心动画个句号。
这挺好的,也不必担心她还会有放不下的。
“娘,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点不安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去跟大春哥说说,我真的只是想去道个别,我把他当成儿时疼我的萧叔叔,把他看成长辈。”
叶青罗摸着她的长发道:“我知道的,大春也知道,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给他传了信,把这件事儿告诉他一声,他相信你自然不会前去的。”
“娘……你早就知道萧叔叔要走对不对?”
她点点头,“不告诉你,是想着你这婚成的不易,不想节外生枝,只是你还是知道了,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也好见了就彻底和过去斩断了。”
“嗯!我知道,娘,你说我穿上嫁衣的样子大春哥会不会喜欢?”
“他当然是喜欢的,你都不知道他这几天脸上的笑容有多深,连宫人都说从来没见过曹将军这么笑过。”
那欢喜是藏都藏不住的,看他欢喜他们也更放心一些,如今只等俩孩子成了婚好好的过安生日子,他们也能放心一些。
“娘,我也欢喜,真的欢喜。”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