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实在太快,目睹着这一切的人心情跌宕起伏。
从开始地犹豫到愕然,再到难以置信,紧接着是濒死地恐慌,又瞬间转变成劫后余生地欣喜。
就连城门口那些逃难的人也都纷纷停下脚步,面露惊愕。
云泽瞳孔放大,没想到这平州城门处竟然还有这样一道防线。
只是,她为什么会知道?
看那些城门守卫的神情,他敢肯定他们都不知道这城门口还有这样一道石门。
难道是她之前在这城里发现的?
这理由他自己都觉得扯。
正疑惑之际,又听沈归舟大喊:“所有人,都往城东的城隍庙撤,年轻力壮地看护好老弱妇孺。”
她这一喊,乱哄哄逃窜躲灾的人都开始往城东的方向跑去,果断的都没人问理由。
北疆时有战乱,或大或小,然自平州城被收复,重新划分行省后,从未出过此等乱象。
就算是当年收回平州一战,沈家军也是顾及了百姓,将帅率军有方,未曾伤害百姓。
如今,平州突然城破,四面楚歌,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瞬间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归舟这一喊,众人宛如在濒死之际抓住稻草,没人在乎稻草是否可靠了。
虽说后方危险重重,不过,敌人暂时也进不来,一行人有惊无险到了城东的城隍庙。
只是一到城隍庙,也未见生机,众人又开始慌乱起来。
云泽对这平州城并不熟,听沈归舟让人往城隍庙跑,还以为此处是可避难。他环视一周,未发现此处的特殊。
正有不解,就听沈归舟穿过乱哄哄的人群,指着庙中城隍塑像吩咐,“来几个人,把它挪开。”
跟在她身后的云泽和士兵有些傻眼。
那庙中塑像是由黄铜打造,端坐在庙里,整整占了三分之二的地盘,就算是空心的,少说也得千斤。
听她吩咐挪开,众人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沈归舟没看他人,话音一落,自己直接上手,用行动告诉他人,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云泽见状,隐约明白过来,立即招呼大家帮忙。
见他们如此,跟着他们的士兵虽不知她要干什么,也终于上前帮忙。
其后,有年轻力壮的男人过来,最后,就连妇孺也挤上前来。
还真别说,戮力同心,蚂蚁撼树也并非不可能。
众人蜂拥而上,不一会那看似高山般的铜像竟然被他们给推动。
铜像一动,一个硕大的洞口就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
众人惊呼,纷纷反应过来这是逃生用的。
精神已经高度紧张的众人,也不管那后面是否有危险,就都要冲上去。
沈归舟眼疾手快,横剑立于洞口,道:“不要挤,这里可以直通城外,暗道很宽,可以同时容纳四五个人并排通过。大家排好队,有序通过,年轻力壮的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不要乱。”
她持剑挡在那里,生出一种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来,再看她手中还滴着血的长剑,本想抢道的人吓得立马规矩起来。
官兵开始维护秩序,安排几人在前面带路,大家拿了城隍庙中的火把有序进入了暗道。
沈归舟熟悉地形,自是走在了最前面。
云泽担忧她的安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暗道如沈归舟所说,很宽很平坦,行在其中,犹走大道。
一路无惊无险,众人心安不少。
约两柱香后,有光照进来,一个个欣喜不已。
那一丝光线,是绝处逢生的希望,不约而同的,大家加快脚步,恨不得一步就踏出去。
沈归舟走在最前面,眼看就要到出口的位置,抬手制止前行,给了云泽一个眼神。
云泽会意,小跑着向洞口跑去。
他贴在洞口的墙壁上小心倾听了会,除了风声和鸟叫声,没有异样。
戒备地拔出长剑,用剑拨开洞口处的茂盛的荆棘走了出来。
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这洞口是设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山上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野草丛生,连条路都没有。
换句话说,是真的够隐蔽。
仔细打量四周,没有发现危险,立马原路返回。
众人见他跑回来,都紧张地屏住呼吸。
他直接对沈归舟道:“没有危险。”
沈归舟招手示意大家跟上,和云泽率先走出暗道。
……
沈归舟靠在一棵古樟上,看着大家陆续从暗道里出来,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泽看着坐了一山坡的难民,犹豫了许久,还是询问发呆的沈归舟,“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沈归舟没有挪开视线,未作回答。
直到暗道里最后一人瘫坐在山坡上,她收回视线,直起身子,淡声道:“下山。”
话音未落,人已离去。
云泽一怔,赶紧跟上,十分疑惑,“夫人,我们就这样走了?”
那这些人怎么办?
前面的沈归舟,头也不回地打断他,“那不然呢,我们再请他们吃个晚饭?”
云泽被她噎住,见她脚步坚决,也只能跟着。
心中叹息,他们能做的的确也就到这里了。
好在,已经出了城,这些人应该自会安排自己的去处。
云泽见这四周草木茂盛,连条小道都没有,一看就是好多年不曾有人出现的模样,他犹豫着问走在前面的沈归舟,“夫人,那我们要不要找个当地人带路?”
不然,这深山老林的他们能走得出去吗?
沈归舟这次回头了,“你看这座山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吗?”
云泽词穷,面露尴尬。
沈归舟没有多说,直接扒开草丛往前走。
看着沈归舟的背影,云泽有些担忧。
那山上那些人该怎么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