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修真小说 > 明月照冰雪沈归舟 > 第94章 地狱

完全是条件反射,沈归舟脸往右一偏。
  无回刺没有刺穿眉心,但还是她左侧脸上划下一条血痕,最后落在旁边的地面上。
  无回刺撞上花岗岩,让赵西山的动作缓了一下。
  这次沈归舟完全没有去管自己的那张脸,偏头躲过那致命一击时,她眼神如寒冰,用力勾脚。
  她的膝盖弯曲,以不可思议的扭曲程度绕上了赵西山的脖颈,借力凌空飞身绕上他。
  赵西山心中大叫不好,想要回防,已来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他就被她狠按在地,他的膝盖撞在岩石上,瞬间粉碎,右手从手腕到肩膀所有关节都发出响声,被反扭到极致。
  顿时,惨烈的尖叫声从他嘴里喊出来。
  “既然知道自己已经老了,就不要动不动喊打喊杀,那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沈归舟开口,喘息声已经有些重。
  人一旦被用这招制住,脱身的希望就变得渺茫。
  沈归舟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赵西山的那一条手臂上,他的膝盖骨又已碎裂,整个人被沈归舟摁在地上,瞬间变成了笼中困兽。剧痛让他除了大声喘息和尖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沈归舟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着这个姿势拉起他的手,然后重重地将他往地上一撞。
  脑袋和坚硬的花岗岩相碰,瞬间鲜血满地。
  赵西山大脑一片空白,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沈归舟松开右手,伸向他的脖子。
  赵西山好像看见寒光闪过,便再也呼吸不了。
  一双眼睛充血地看着前方,不过片刻便再也没有意识。
  沈归舟放开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一脚将尸体给踢了下去。
  连杀两人,她的眼睛再不复最开始的清冷,慵懒也消失不见。
  她环视四周,嘴角上扬。
  脸上有什么东西流下来,她用手擦了一下。
  看着手上的鲜血,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一双眼睛满是嗜血的光芒。
  她将匕首从右手换到左手。
  那一刻,仿佛有猛兽从她身体里挣脱出来。
  下面的人明显变得比之前更加兴奋,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突然一把大刀凌空劈来,多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本能让沈归舟往后快速退去。
  连退了五步,那把刀落在她原先站的位置。
  刀柄还在晃动,已经有人将刀拔了出来。
  青川一开,招百里生灵。
  入地狱者,皆成厉鬼。
  地狱殿中大家都在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激起嗜血的魔性时,醉死楼里的情况则截然相反。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绷到极致。
  听孙琳英讲完,韩扬和莫焰下意识看向苏子茗和谷诵,询问之意明显。
  其实苏子茗和谷诵心中震惊不比他们少,俩人对视一眼,也皆没想到这青川城远比传闻说的更恐怖。
  都是沙场喋血的人,孙琳英此话一出,大家皆是高度戒备。
  她似乎也没了耐心,话音一落,仰头将杯中之酒饮尽,随后杯子一抛。
  江湖经验丰富的苏子茗心中冒出不好的预感,第一反应就是想冲上去控制住她。
  但是,孙琳英先一步飞身上了二楼。
  她飞身而起那刻,杯子砸落在地,发出瓷器碎裂的刺耳声。
  本来一直围观他们的人冲了进来。
  苏子茗无声骂了句脏话,拔出宝剑和莫焰一左一右站在陈穆愉身边。
  大堂里的场面瞬间混乱起来,青川城的人见人便砍,下手狠辣,招招致命,且个个都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陈穆愉的人也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虽然失了内力,个个下手也没有一点花架子。
  孙琳英飘然落在二楼的楼梯口处,靠坐在扶手上,特意将光着的腿露了出来。
  看着下面厮杀的场面,她嘴角挂起满意的弧度,鲜血的味道让她精神一震。
  看着陈穆愉依旧端坐在那里,看上去高贵从容,气场不凡,她嘴角的弧度又高了些。
  用了几分内力注入声音里,她道:“说起这地狱殿啊,那可比我这醉死楼有意思多了。”
  下面已经是一片混乱,孙琳英的声音却清楚的传入陈穆愉等人耳里。
  “那里没有人,只有鬼。”
  她娇媚的声音伴随着喊打喊杀落在众人耳里,让人泛起鸡皮疙瘩。
  陈穆愉闻言,眉尾轻轻动了一下。
  去所谓的地狱殿打赢二十场就是她所说的玩个小游戏。
  他转过视线,深邃的眼睛穿过人群直视孙琳英。
  孙琳英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眼睛,发现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和之前不一样了,隐隐的她感觉后背有些阴凉。
  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看错了。
  现在,这些人毫无疑问都已经是她案板上的肉,要害怕的可不是她。
  她迎上那双眼睛,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情万种的笑容。
  “公子,刚刚看到烟花了吧。青川城里,只有两种烟火,红色代表有人进了地狱殿。绿色代表有人走出无神庙。”
  她特意停顿了一下,“只是,这青川城从未有过绿色的烟火。”
  陈穆愉听的清楚,之前本还未有抨击他人容貌想法的他,此刻觉得那张脸真的是难看。
  难看的让人想要撕碎它。
  近身保护他的莫焰失了内力,攻击力依旧惊人,但终究还是不如以前。有人冲过来,他挡住左边两个,面对右边的攻击,明显分身乏术。
  莫焰有些担忧,一剑割破一人咽喉时,往陈穆愉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陈穆愉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在那人手中的长刀要砍中他时,茶杯残片飞快划过那人的脖子。
  他没有看那个脖子喷血的人,而是一直盯着坐在高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