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蕾接过茶杯放下,“这贵妃总是找玲贵人麻烦,怕也不仅是因侍寝这事。”
春蕾给继后捏着肩,轻声道:“听说那裴侍郎,身体还未有好转。”
玲贵人正是兵部侍郎裴参之女,前段日子突然得宠,从良人晋升成贵人。
近些日子,天楚帝除了去德妃那,就只召过她侍寝。
她父亲裴参身体抱恙,弄的秦王等人心中烦闷,却丝毫不影响她得宠。
这次她更是连着被召三日,照着这个趋势下去,她再升一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本就看她不顺眼的王贵妃,听了大理寺和兵部之间的烦心事后,在御花园看到她,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以无中生有的理由将人训斥一顿后,就让人罚跪在御花园,放话不跪足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继后抬眼,“可有探听到,陛下如何打算兵部尚书一事?”
“陛下似是还未选出合适的人选。”
继后陷入沉思,若是可以,她自然希望他们的人能顶上这个空缺。
但是她也清楚,论朝堂势力,现在秦王一党还有王相坐镇,这兵部本来又在秦王掌控之中,要抢这兵部尚书,秦王比起她儿恐是还要多些胜算。
现在陛下没选出人来,人不能算是坏事。
话说回来,那兵部侍郎裴参也不一定就没有胜算。
她抬起头,吩咐道:“春蕾,玲贵人近日服侍陛下也辛苦了,晚点你替吾给她送些补身的礼品过去,嘱咐她好好替吾伺候陛下。”
“是,殿下。”
春蕾自是懂得继后这晚点之意,应下后没有立即离开。
这后宫的恩宠,福薄之人是受不住的。连着受宠三日,跪上两个时辰也是应当,正好验证一下,她这福气的厚薄。
戌时快要过完时,雪夕拿着披风上了屋顶,看到沈归舟躺在屋顶上一脸惬意地看星星,眉宇间皆是温柔。
她走过去,低头提醒她,“小姐,夜深了。”
沈归舟坐了起来,问道:“飞柳还没回来?”
“是的。”
说到飞柳,雪夕也有些疑惑,那丫头现在在外面谋了件差事,白日里不在这儿,可到了晚上都会准时回来的。
今日这般晚了,还没回来,有些反常。
雪夕心里这么想着,脸上没有表现出担忧来,“小姐不必担心,那丫头估计是有事被绊住脚了,再过一会,估计就回来了。”
飞柳身手很好,又聪敏心细,她出门,沈归舟一向都是放心的。
她今日并未吩咐她做什么,她这时还没回来,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了眼天色,让雪夕先去休息,自己则继续呆在屋顶上等飞柳。
雪夕知道她睡的晚,亦知道她脾气,也没矫情,将披风给了她,就自己下去了。
她也没去休息,而是在院子里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子时,外面才响起脚步声,沈归舟立即朝门外看去。
她所处之地地势高,目力又好,很快就捕捉到了门外的身影。
她立即从屋顶下来,雪夕正靠在屋檐下闭目养神。
她的听力没有沈归舟好,沈归舟下来了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
沈归舟露出浅笑,“应是飞柳回来了。”
雪夕马上去开门,伸出头一看,看到了一倩影朝这边走来。
等那人走的近了,脸也清晰起来,的确是飞柳。
飞柳也看到了雪夕,加快了脚步。
看到她全须全尾的,雪夕悄悄吐了口气,温柔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晚?”
“有些事耽搁了。”
飞柳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沈归舟,赶紧过来见礼。
“小姐。”
沈归舟伸手阻止了她,“回来了就好,晚上可用过饭了。”
飞柳刚要回话,雪夕闻到了铁锈味。
她神色一收,紧张起来,“你受伤了?”
飞柳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衣袖上沾上了血,忙解释道:“没有,这血不是我的。”
其余两人听着神色都放松下来。
沈归舟询问她,“出了何事?”
飞柳本就是要回禀这事的,回道:“云泽受伤了,这血是他的。”
雪夕诧异,沈归舟眼神也认真了些。
飞柳继续道:“今晚云泽在回王府的路上遇到了杀手。”
沈归舟眼神沉下,“杀手?冲他来的?”
云泽是晋王府的护卫,什么样的杀手会找上他。
“应该是。”
飞柳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云泽今日去了城外,回城时已经比较晚,杀手是在他回城后遇到的。
她每日晚上都会在靠近王府的那条街等他,和他交换一日的消息。
她知道他今日出城,会回来的晚些,就耐心等侯在原地。只是,他这晚,也晚得太久了些。
到了亥时,他还没来,她正考虑要不要往前走一段,就听到了打斗声。
她直觉不对,立即赶了过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云泽和一群黑衣蒙面的人在打斗。
对方一共八个人,云泽只带了两个人,双方应该是交手一段时间了。
她到的时候,云泽带的两个人都已不在身边,他自己也负了伤。
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那些黑衣人出手狠戾,招招杀机,她一眼看出他们都是杀手。
对方八人,她也不是对手。
好在他们在的地方已经靠近王府,等他们逃到王府附近时,那些人才不敢再追。
云泽的伤口好处理好,她才回来,也因此耽误了回来的时辰。
从云泽的叙述中,不难判断,那些人就是冲着他去的。
“可看出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飞柳早已思考过,“看着像是冥府司的人。”
雪夕讶异,“冥府司。”
沈归舟神色也肃穆了些。
没等她们问,飞柳主动告知,“我问过他了,他最近没有得罪人,替王府办的事,也不至于让人买他性命。他最近在办的事,也很小心,燕王秦王目前应是查不到他。”
飞柳声音小了下来,“要说得罪人,就是那次在北漠。”
沈归舟也已经想到了这点。
“他自己也认为是那些人。”
“他们问他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