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焰垂头在心里叹息一声,“是。”
听见关门声,陈穆愉收回视线,衣袖一甩,朝屏风后走去。
沈归舟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冒出一堆问号。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这是中蛊了,然后返老还童了?
呃,不是,是……返轻还童。
听着那边像是故意发出的动静,她在心中轻笑一声,将刚刚盛出来的茶一饮而尽,直接上床睡觉。
大概是真的晚了,之前一直异常清醒的她,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就有了睡意。
陈穆愉一直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不再做那些幼稚的举动。
等快速沐浴完,陈穆愉穿了件直裰出来,没有见到沈归舟,心里又涌上些许失落。
头一转,看见内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发现茶是滚烫的,他又放了下来。
他没让人再来收拾,在桌前坐了须臾,就将烛火吹灭,也进了内室。
短暂的适应下,他就能辨别出房内事物的轮廓来,当看见她给他留的半边位置时,那口压在心头一天的气终于顺畅了些。
他在她旁边躺下,她没有任何反应。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捞了过来。
大概是睡着了,沈归舟没有动作。
他盯着她的侧脸有些恍惚。
今日下午在军营,他想了很久,最后只想到一件事。
他今晚若是不回来,她会不会直接甩手走人了。
搭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他轻叹一声,“我真想知道你这个人是什么做的?”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轻微的呼吸声。
他埋头在她颈窝处印上一吻,碰到她时,他忽然改了主意,将吻变成了咬。
他不能生气还不能做点其他的。
直到沈归舟动了一下,有了似是要醒的迹象,他才松开牙齿,抱着她也闭眼睡去。
翌日醒来时,旁边已经冰凉。沈归舟盯着那空出来的半边位置看了一会,意识慢慢回笼。
起身下床,发现这日的天气很是不错。
不仅无风,还有一丝阳光。
看来,这漫长的冬日终于要过去了。
她下床的第一件事是去找药,弯腰在匣子里找药时,看到了铜镜中映出来的那个印子。
她低头一看,视线出现了盲区。
她只能凑近铜镜,好不容易终于在那模糊的镜像中看清了全貌。
看着那已经出血的牙印她有些无语。
这……还真是睚眦必报。
昨日休养了一日,今日的沈归舟精神好了许多。
问了雪夕知道卓灼已经从前线回到了后方军营,沈归舟决定去看看她。
有些事情,上次没能来得及说,这次走之前,她必须和她说清楚。
出门的时候,她本来只打算带飞柳,看到云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也给带上了。
一进城外军营,沈归舟也没在别处多停留,直接去找了卓灼。
然而,刚下马就遇到了阿诺。
“……公子。”
阿诺显然也是没想到会遇到她,反应有点没跟上。
沈归舟看着他用绷带包着的手,微点了下头,就准备走。
阿诺看着她这就要走,有些着急,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快速拦住她,“公子。”
沈归舟不得不停下脚步,“何事?”
何事?
阿诺一时僵住,是啊,何事?
他好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下她。
沈归舟见他一直不语,就道:“若是无事,那就回去好好养伤。”
阿诺眼神一暗,“多谢公子关心,属下的伤无碍。”
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再休息几日就好了。
沈归舟神情未变,打算走人。
然而,阿诺好像没看懂她的意思,依旧没有让开。
沈归舟见他不动,也不和他计较,准备绕开他离开。
擦肩而过时,阿诺再次叫住她.
“公子。”
沈归舟偏过视线。
阿诺注视着她,暗淡的眼神多了一抹小心,小心背后还藏着一份期待。
就在沈归舟快要失去耐心时,他小声询问:“属下不能再跟随在您左右了吗?”
沈归舟情绪未有波动,她和他对视了一会,垂下了视线。
阿诺眼里的期待在她垂眸的那一瞬间慢慢变成失落,但他依旧不死心,“公子,属下只想和以前一样,跟随在您的身边,还望公子成全。”
沈归舟一直垂着视线,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立即答话。
这无声的沉默让阿诺的心开始坠落。
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抬起了视线。
她先是盯着阿诺看了看,将他的情绪都收入了眼底,随后环视一周,见旁边偶尔有人来往,就对飞柳和云泽道:“你们俩在这等着。”
话说完,自己就朝着一个没人的方位走了过去。
阿诺立即明白过来,紧随其后。
等到了无人处,沈归舟停下了脚步,阿诺在她身后一米处站定,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沈归舟背对他站了很久,才回过头来。
“阿诺。”
她轻声唤他,一如往昔。
就因这句称呼,阿诺黯淡的眼神亮了些。
沈归舟眼神淡然,“以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不出几年,定能在这军中有一番成就。”
阿诺怔住,他那么小的一点心愿再次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