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寂。
宁蘅被他吓得唇畔颤了下。
迎着男人冷冽逼问的目光,女孩小嘴一撇,小手揪着他的衣角:“你这是什么态度?”
傅瑾州:“……”
女孩儿轻咬下唇,委屈巴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声和我说话?你是在质问我吗?”
傅瑾州:“……”
女孩儿眼眶又红了,吸了吸鼻子,嗓音哽咽下来:“你不应该先好好反省你自己吗?”
傅瑾州:“…………”
泪水砸落脸颊,也砸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然后亲了亲她湿润的软唇,无比诚恳的道歉:“嗯,宝宝说的都对,都是我的错,我混帐,我不该惹你生气,更不该言而无信。老公今后一定好好反省,绝不再犯。嗯?”
女孩儿抽噎,可怜巴巴的着他:“……还有呢?”
“……”
傅瑾州还挺认真的思忖了两秒。
女孩小手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胸膛和脖颈,声音加重:“你根本就没有意思到你的错误!”
“……”
别说意识到。
傅瑾州是想破了天,也想不出来了……
男人被她指甲抓的痛了,攥着她的小手,突然间急中生智福至心灵:“往后和任何女人都划清界限,无论何时都保持五米以上安全距离,绝不让老婆大人产生任何不好的猜测!”
女孩儿沉默。
傅瑾州能从她的眼神中明白自己可算是答对了。
但是。
下一秒。
女孩却哭的更厉害了,泪水汹涌的往下坠,大滴大滴的砸落手心……
傅瑾州眉心突突突的跳着。
坏了。
他老婆好像升级了……
越来越难哄了。
男人又耐心的哄了她好久好久。
久到。
他都不知道,他的耐心几乎相较于滴水穿石……
许久。
女孩儿的声音只剩下抽噎。
嗯。
还有打嗝。
傅瑾州轻拍她的后背:“宝贝再哭我就要进医院了……”
女孩儿泪眼朦胧的向他:“……你怎么了?”
傅瑾州额头抵着她的眉心,亲了亲她湿润的眼帘,语调带着低低的无奈:“心都被你揉碎了……”
女孩的小脑袋在他怀中拱了下,嘶哑的声音小声控诉:“那你刚才说的话,记住了吗?”
“当然。”傅瑾州又吻了吻她通红的鼻尖:“一字一句,都刻在心里头,当作箴言,时时刻刻都不敢忘。”
女孩儿又抽噎了下。
神色好像终于满意了。
她的小手揪着他的衬衫,揪得有些紧,又哑着声问出了一句话:“如果……如果现在,我和你初恋站在你面前,你选谁?”..m
“……”
这……
这叫他怎么选?
这简直是夺命题!
傅瑾州对上女孩儿极度认真的眼睛,唇畔动了动,唇边掠过无数种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最后。
他只是黝黑深沉的眸子注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只有你。”
宁蘅怔了一瞬。
她恍惚间跌落那双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里,难以脱身,也不想脱身。
她缓缓地弯起了唇:“嗯,我相信你。”
……
终于哄好了小姑娘,傅瑾州带着她上楼,先用热毛巾给她敷了缚眼睛。
倒水的间隙。
他用手机吩咐元卿,去查一下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后。
他带着小姑娘下楼吃早餐。
用完早餐,陪着她插花、书、下棋。
傅瑾州说是陪她,就真的就一整天一直都在陪着她,读她喜欢的诗词给她听,陪她下象棋的时候,暗戳戳的让着她。
谁输了,就要在脸上贴小纸条。
不一会儿的功夫,男人脸上便全都是小纸条,连别墅的佣人都忍俊不禁。
起猛了,总统阁下下凡了!
他无底线宠着夫人的样子,就像是平凡的男子,宠着一个小孩子。
下完棋,用完午餐。
傅瑾州在卧室午休,宁蘅躺在他身侧,却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侧过身,着男人沉睡的眉眼。
他睡得很深很沉,起来似乎真的很疲惫,眼睑之下全是黛色乌青,好像已经有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而他今早。
竟然还起早贪黑给她做了那么多早餐。
她竟然还给了他一巴掌……
宁蘅缓慢伸出手,指腹轻轻蹭过男人的额头,再到眉心,然后是高挺的鼻梁,鼻尖,菲薄的唇,下颌……
这个男人仿佛得到了造物主格外的恩赐。
每一寸。
都完美的仿佛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并且……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每一寸,都刚刚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呢。
宁蘅缓缓弯起了唇。
她就这么盯着他了好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将走路的声音压到最小,然后到门边,开门,出门。
她要去楼下将花瓶拿上来。
等傅瑾州醒了,到花瓶里仅剩的那几株白玫瑰,他会把这些日子欠的都补齐了吧?
应该会吧?
只是她刚下楼。
便听到管弦上前来汇报道:“夫人,外面……安漾西小姐来了。”
宁蘅蹙眉。
生理性不适。
管弦问道:“允许她进来吗?”
这可是小姑子。
人家从始至终态度真诚诚恳,她怎么好撕破脸拒绝进门。
宁蘅掐着指尖:“让她进吧。”
很快。
安漾西踩着一双高跟鞋进门。
她穿着白色呢绒褂,手中拿着一些小礼物。
进门后,她和佣人招手。
佣人显然也是认识她的,笑着都唤‘漾西小姐’。
随后。
安漾西向宁蘅,白皙的脸上升起一抹友好清甜的笑意:“大嫂!”
宁蘅不敢小她。
只轻轻点头:“嗯。”
“半个月没见,我今天特地刚好有空,特地过来望一下你们,你不会觉得打扰吧?”安漾西挺温和的笑。
“不会。”
“就你一个人在吗?”安漾西扫了眼银河湾别墅客厅四周,姿态自然的仿佛在自己家似的,兀自坐下,仰头,笑着问道:“大哥呢?”
找傅瑾州?
“他……”
宁蘅不想让她知道傅瑾州的一切。
她走到沙发边,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碧螺春,递过去,也微笑着带着虚伪的面具:“你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