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中一股郁气忍了又忍。
“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撂下这话,他似乎多一眼都嫌烦,转身出门。
病房内的两人着他的背影消失。
傅瑾州勾唇,奖励似的在小姑娘脸蛋上亲了一下:“宝贝刚才表现的真乖。”
宁蘅茫然眨了下眼。
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高兴就好。
薛允辞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
而是又去探望了宁辰。
据说宁辰的那场比赛签了生死状,便是宁家想发作,也寻不到由头。
他单独见了薛知棠。
“宁辰没事吧?”
“还没醒,情况不定。”
许是在医院守的太久,薛知棠的脸上有些疲惫。
“姑姑,阿蘅遭遇的绑架,跟宁辰有关,这件事你知道吗?”
薛知棠瞳孔震惊。
薛允辞着她,沉吟了片刻,不知是怜悯,还是同情,“姑姑,爷爷让我转告你。那个秘密,您最好能守住一辈子。”
薛知棠瞳孔微缩,“允辞……”
等她回过神来时,薛允辞已大步离开。
·
第二天轮到周一,宁蘅跟苏嫣请了假。
但怕她担心,并未言明的太详细,只说发烧,想休息几天。
苏嫣非要上门她。
宁蘅再三推诿,她才作罢。并且大方的让宁蘅带薪休假。
下午。
医生终于宣布宁蘅可以出院。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宁蘅跟在傅瑾州身后,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又恰巧撞到了宁家人。
他们似乎在走廊上跟主治医生沟通,询问宁辰何时能醒来。
主治医生只是回答:“很抱歉,具体何时醒来,我们真的不能保证……”
宁远国愁眉不展,面容憔悴又沧桑。
但薛知棠不同。
大概薛知棠是真的没有良心,天生就没有母性,就算是宁辰整整三天了都还生死不知,她脸上的担忧和痛苦也太过浅薄。
宁蘅垂下眸,不想和他们再牵扯。
傅瑾州似乎察觉她的情绪,直接拢住她的肩胛,宽厚的大衣用最具安全感的姿势笼罩住她,带着她与宁家一行人从容的擦肩。
宁家人笼罩在宁辰出事的阴霾中,并未察觉到他们。
只唯独——
他们离开的刹那。
薛知棠朝这边瞥了一眼。
那一刻。
她眼底的痛色变得格外清晰。
离开医院。
天高气阔,天气晴朗。
宁蘅跟着傅瑾州上车。
上车后。
宁蘅有些犯困。
傅瑾州便揽着她的腰,让她躺在他的腿上休息。
小姑娘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中,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腿面,小手紧紧攥着他风衣的下摆,睡得格外安心。K.m
傅瑾州一只手拿着ipd在浏览邮件,另一只手却轻抚着小姑娘耳边柔软的发丝,偶尔,勾勾唇,轻捏她的耳垂。
怕她掉下去,男人微微踮起了脚。
空气倾泻了一湾静谧流淌的好时光。
她睡了半个多小时。
等她醒了。
他的腿面都有些发麻,那一块被她捂得暖融融的。
她揉了揉眼睛,水雾雾的一双眼眸惺忪半懒,四周略带粉晕,眼尾微微上挑。波光流转间,娇妩动人。
让人很有亲吻的欲望。
“……这好像,不是回银河湾的路?”
傅瑾州眸光微深:“嗯,是去老宅。母亲担心你,希望我们可以回家吃顿饭。”
宁蘅了然。
约莫15分钟后,车身到达老宅门前。
两人下车。
门内。
黛娜夫人一见到宁蘅进来,立刻站起身,热切上前牵着阿蘅的手,“可把我担心死了!阿蘅没事了就好,那帮绑匪真是瞎了狗眼!什么人都敢绑!这回定要他们把命留在监狱里!……快坐下,让妈好好你!”
黛娜夫人牵着宁蘅便走了。
徒留傅瑾州站在原地。
傅瑾砚走到他哥身旁,眉梢戏谑的挑起,贱兮兮的笑:“哥,你不行啊!咱妈有了儿媳妇就忘了你了!你现在家庭地位连我都不如!”
傅瑾州眼风如刀凉飕飕的在他脸上扫过。
“你才不行。”
傅瑾砚:“……”
撂下这话,傅瑾州大步进门。
两人一前一后也在沙发坐下。
得出黛娜夫人是真的关心宁蘅,她拉着宁蘅关心询问了好大一圈,热情到宁蘅这种在素来不被优待的人说不出的不知所措。
许是下午犯困。
宁蘅打了个哈欠。
傅瑾州眉心微蹙:“妈,阿蘅累了,你让她先上去休息。”
黛娜夫人一听他说话,便皱紧眉:“这都怪你!谁让你总是独占阿蘅!不让我去医院她!”
傅瑾砚哂笑:“……妈,可这是哥媳妇儿。”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
傅瑾砚哼唧两声,不吭声了。
黛娜夫人重新向宁蘅,温切的说:“阿蘅,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宁蘅微笑:“都可以,我不怎么挑食。”
“哎!那就好!”
黛娜夫人:“阿蘅先上楼好好休息!晚饭再下来。”
“嗯。”
宁蘅起身,迈步上楼,黛娜夫人又温和嘱咐:“东边第三间,去吧。”
傅瑾州也说:“你先去,我待会儿再上去。”
“嗯。”
宁蘅上楼,身影逐渐消失在楼道。
黛娜夫人向傅瑾州,“儿子,你有话要说?”
“嗯。”傅瑾州启唇:“小阿蘅她挑食的很。不吃姜,不吃蒜,不吃香菜,不吃白菜,不吃牛肉和羊肉,不爱吃面,喜欢吃米饭。爱吃辣,但是胃子不好,有时候吃了一顿,要疼上好几天。她性子腼腆,不好意思说自己挑嘴,妈可别忘了交代一下佣人。”
说到最后,整个客厅都寂静下来……
黛娜夫人和傅瑾砚双双睁大眼睛,大小瞪小眼。
楼道拐角忽然出现一道身形——
几人齐齐朝楼道口望去。
宁蘅不知何时,又重新回到了楼道口。
她脸上震诧,咬着下唇,面颊红的滴血,尴尬到手脚蜷缩。
显然,方才的话她听到了。
空气蔓延着一股死寂。
黛娜夫人和傅瑾砚忍俊不禁,又照顾着宁蘅的面子,不敢真的笑出声。
傅瑾州倒是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弯唇,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了?”
宁蘅掐紧指尖,手足无措的小声说:“手机……好像落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