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恩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您永远是我姑姑，是我最亲近的人……”
话音未落，陈英芝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要真把我当姑姑，便不会瞒我这么久。洛初啊，我甚至现在不敢想去死的事，我怕死了之后，被你姑父对你母亲的深情刺瞎眼，也怕他们笑话我，你看，我多好骗，自己天真的不要孩子，还掏心掏肺照顾情敌的孩子。”
陈英芝抖动着身子，难过得不能自已。
“姑姑。”
陈英芝突然喝道：“滚！你给我滚！”
陈雪恩没见过这样的陈英芝，她安静站立许久，到底转身离开。吩咐完家里的阿姨照顾好陈英芝之后，就没有打扰她。
她很平静，似乎没有被伤到分毫，冷静的吩咐姜军解决舆论，调查舆论的源头。
再然后，她给叶晨曦打了个电话。
在漫长的无人接听之后，她自言自语道：“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陈雪恩很快就把手机放下了，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哪怕在姜鹿铭面前，她也没提半个字眼，只是说了这大概不是偶然。
事情怎么传出来的，也不难。但不会查到主要人物的，只是一个陈氏很普通的职员，或许是她之前在陈雪恩跟陈横山的相处之中知道了点什么，要不就是有人授意。
两种结果，只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陈雪恩有耐心，查到了就是大鱼，所以她派人盯着这人。
姜鹿铭担心她，一会儿就给她打一个电话。
陈雪恩微笑着说：“这点事情打不到我的。”
可她夜晚，会不停的给叶晨曦打电话，没人接，但她不知疲倦。最后她紧紧握着手机，闭着眼，那样无助。
陈英芝不见她，她也从不去打扰。只是每天询问她的情况，把所有陈英芝感兴趣的事情，都跟照顾她的阿姨说了一个遍。
她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要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着陈英芝，她很爱她。
只是没到那一天，陈英芝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陈雪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腿走不动路摔了一跤。
她茫然又冷静，等待陈英芝抢救的时候也没有哭。只在陈英芝被救回来之后，她松开紧握掌心，上面的指甲印已经出血了。
陈雪恩这次跟叶晨曦打电话，后者终于接了，叶晨曦愧疚的说：“去了偏远地方玩，信号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她也只是疲倦的应了一声。
陈英芝醒来后几天，没有跟之前那样，不愿意见她。陈雪恩走进病房时，陈英芝道：“送我去一个远一点的城市吧。”
“您想去哪？”她询问。
“离你远一点的地方，一个我永远看不见你的地方。”陈英芝道，“我现在就要走，这个地方的人，发生过的事，让我恶心。”
陈雪恩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笑着说好。
她说完话，便不再看她一眼，翻过身去。
陈雪恩看着她削瘦身影，一句姑姑，终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