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去不去奚落她，她都只会越来越痛苦。我恨她是因为我父母的事，我只要她不停的痛苦崩溃，不必我次次都亲眼所见。”姜鹿铭把剩下半支烟掐灭了，说，“走吧。”
这也符合姜鹿铭的为人，他的童年很美好，心理也很正常。他的报复更多的是，一报还一报，在于被报复的人如何凄惨，而不在于姜鹿铭本人去享受对方的惨。
萧涪笑着缓缓吐出烟雾：“我跟你不一样，我对人的虐待，是为了满足我心理上的快感。每一个人，性格迥异，各有特色，但心理崩塌后却一模一样，都会成为废人，一蹶不振，任人宰割，行尸走肉。”
他盯着他，眼含凌厉：“那跟死了无异。我要她死，你需要她暂时活着，把她变成废人，她既‘死了’，又还活着，岂不两全其美？”
姜鹿铭脸色如常，既不反对，也不支持：“我只要在我女儿还需要母亲的时候，她还在。”
“你放心，她会活到小蝴蝶长大的，但也仅限于小蝴蝶成年。姜鹿铭，你也得开始锻炼你女儿的独立了，别把她养成一个离不开妈妈的小可怜虫。”萧涪道。
姜鹿铭不悦：“我怎么养女儿，是我的事。”
萧涪道：“陈雪恩最终的处置权在我手上，她这样的女人，哪怕在我的监视之下当十年的废人，我也不放心她有没有可能卷土重来。姜鹿铭，我是尊重我们的合作关系，否则，我不会留她多久。人的新鲜感有多久？折磨陈雪恩的刺激感，到她彻底废了之时，也就到头了。”
姜鹿铭缓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有空，也别忘了多去看看琳琅。她回来主要还是为了见你，可不是为了我这个哥哥。”
“我知道了。”姜鹿铭这次没有反驳他提起屈琳琅的事。
萧涪答应陈雪恩的事情，并没有食言。他欣赏她的顽强，姜军要是能活，只会更加有意思。
他给姜军找了顶尖的医生，用的是最好的医疗设备，还派了飞机来接人。
来接走姜军的那天，到处是陈雪恩给萧涪下跪的视频，视频里她很卑微，没有半点以往陈小姐的派头。而萧涪则是很有礼貌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萧涪获各路美誉，陈雪恩受尽鄙夷。
萧涪是从她手里夺走陈氏的，不管再怎么样，哪有跟敌人下跪求饶的道理？这让她如同战时投降一样，被人所不齿。
陈雪恩不在意这些，她只为姜军高兴。
姜军在车祸后的第二天晚上，短暂清醒过一次。他说什么也要见陈雪恩。于是她顾不上吃饭，从食堂匆匆赶过来。
姜军看到她，手指动了好几下。
医生说：“陈小姐，他有话要跟你说。”
陈雪恩才走过去，就不行了。她难受得想退缩，可姜军需要她，她不能退缩。
姜军在看到她之后，像是有了安全感，胸腔轻轻的起伏着。
他没什么力气，很久才缓过来，说上了第一句话：“洛初姐。”
陈雪恩隔着医用手套，握住了他的手。
“我其实，有一点点，喜欢你。”他的声音很轻很慢，用尽全力。
这次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