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铭还在思考时，陈雪恩已经走进了浴室。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锁门，但是哗哗水声，让他心里开始烦躁。
姜鹿铭其实有些后悔了，可也没那么后悔，当正人君子，总不会是错误的选择。
他正打算抬脚出去，陈雪恩的声音传来：“姜鹿铭，有毛巾吗？”
“有。”他定神，转身出去拿了一匹崭新的毛巾，回来后浴室的门已经开了，只不过里面水雾缭绕，他看不见她的背影。
陈雪恩伸手出来拿时，脚滑一下，差点摔倒，好在她抓住了姜鹿铭的手臂。
陈雪恩用的手劲很小，痒痒的。
姜鹿铭喉结滚动着，垂眼看着她的手，总感觉她是故意的。
陈雪恩很快站稳，他要撤了，她问：“不进来？”
果然是故意的。
姜鹿铭莫名失落，她熟练得像个惯犯。他想，不行，他还是得远离她，他往后退一步，说：“你经常对人家这样？”
陈雪恩神色如常：“我从来不对别人这样。进来吧。”
她说完话就往里走了，陈雪恩对着镜子擦头发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替我擦吧。”陈雪恩不由分说把毛巾递给他。
姜鹿铭也没有拒绝，两个人都很安静，唯一区别是，陈雪恩很自然，而姜鹿铭有点紧绷。他似乎有点排斥这样，但似乎也很接受。
五分钟后，他放下毛巾。
陈雪恩转身看着他，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他们亲在了一起，然后他们回到了房间里。
她记得她是带了避.孕工具的，不忘提醒他：“在我包里。”
姜鹿铭起身时候，额头上都是汗。
他如同一个机械玩偶，陈雪恩说什么，他都照做了。只在最后，他蛮横的没有听她的话。
陈雪恩翻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她说：“是不是喜欢我主动？”
姜鹿铭轻喘着气，说：“你从来没有主动过，或者说，从来没有不带目的的主动过。你对我总是很冷淡。”
陈雪恩跟他躺在一个被窝里，把灯关了，他们谁也看不见彼此的表情，陈雪恩温和的说：“你大概就是喜欢。”
姜鹿铭没有解释，喜欢是喜欢，可是结束之后容易想起曾经，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脚悬着，不踏实，再严重点，得患得患失了。
他特别讨厌患得患失的感觉。一个男人多愁善感，准没好事。屈琳琅不会给他这种感觉，但是陈雪恩会。
陈雪恩见他没有说话，凑过来抱住他，姜鹿铭僵硬了一会儿，还是把肩膀借给她枕了。
“姜鹿铭，我今晚想睡个好觉。”陈雪恩说，“工作上的事情，真的很累。”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动都没有再动。
“你呢，累么？”
“还好。”姜鹿铭想，或许是陈雪恩身体不好，所以她才累的。
这样一想，他挺难受。她都是为了小蝴蝶，身体才这样不好。姜鹿铭看着睡着的她，也有怜惜。她利用了他害他日子过成这样，可她自己似乎也过得不好。
姜鹿铭这一晚失眠了，他看了陈雪恩很久很久，不知道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时睡去，只是睡意朦胧间，他感觉到陈雪恩似乎亲了亲他，而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姜鹿铭一半内心平静下来，欢喜雀跃，一半却在心碎。
割裂的感觉，几乎是他最近以来，最多的情绪。他时常很矛盾。
姜鹿铭闭着眼睛，装睡。
很快陈雪恩起了床，姜鹿铭能听见她哄小蝴蝶起床的声音，同样温柔至极，小蝴蝶叽叽喳喳跟她聊上天了。
小蝴蝶是个跟屁虫，一直妈妈妈妈叫个不停，陈雪恩走哪她跟哪。
路过客房时，路过姜鹿铭的房间，看见躺在里面的大男人，又疑惑的挠了挠头。
爸爸居然跟妈妈睡的吗？怪不得妈妈昨天没跟自己睡。小蝴蝶昨天可是跟妈妈示好过的，但妈妈没答应。
姜鹿铭起床时，小蝴蝶跟陈雪恩已经吃过饭了，姜鹿铭吃饭时问陈雪恩：“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陈雪恩道：“今天我还没走。”
姜鹿铭刚想说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对上她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想问的似乎就是这个，于是他没有再说话。
陈雪恩白天带小蝴蝶玩，下班时间又去接他回家。有的事情一旦开了闸，就如洪水猛兽，有过一次，便不再隐忍，他们每一天晚上，都在缠绵。
不分你我的时候，姜鹿铭觉得内心平静。
只有最后一天晚上，双方都默契的没那个念头。陈雪恩打算跟姜鹿铭聊会儿天，她想点支烟，但姜鹿铭固执的把整包烟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陈雪恩问：“要在一起试试吗？”
姜鹿铭下意识拒绝：“算了。”
可说完，又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该做的都做了。他努力的想找几个理由，但最后发现，他其实就是不想，他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念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抱歉。”
陈雪恩没有开口。
姜鹿铭就有点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怕陈雪恩生气，再也不见他。又觉得她不见他也应该。
几番斟酌想不出说什么，他直接冷着脸从她床上起来离开了。
态度真的特别冷漠，以至于陈雪恩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