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励肆打进来好几遍，陈雪恩都没有接。
姜鹿铭同样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电话打进来一遍，他都会看她一眼，再若无其事的去干他自己的事。
最后王励肆发了信息进来，说：洛初姐，我是来跟你道别的，见一面吧，有些事我想提醒提醒你。
陈雪恩在意最后半句，说：“我得去见王励肆一面。”
姜鹿铭刷手机的手指顿住，随后说：“嗯，你去吧。”
他表现出吃醋的情况，其实不太多。姜鹿铭这个人的状态，很微妙，陈雪恩觉得有时他像从前，有时又很内敛。
陈雪恩换鞋的时候，姜鹿铭也下楼了，他下楼喝水。不跟她道别，或者说，他不跟她说话了。
她换完鞋，但没有走，站在原地看着他。
“怎么？”他说。
“我在等你。”
姜鹿铭把嘴里的茶咽下去，说：“你的意思是，你要带我一起去？”
“对，我晚上单独跟一个陌生男人见面，不应该不是吗？我刚开始就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陈雪恩说。
姜鹿铭说：“我换双鞋。”
王励肆甚至没有刻意找地方，他就在陈家家门口，由于时间不早的关系，也没有打扰陈英芝，就在门口台阶上坐着。
陈雪恩朝王励肆走过去时，姜鹿铭倒是没有跟着一起。
她老远就看见他在抽烟，陈雪恩说：“怎么就在门口坐着？”
“没事。”王励肆老远看过去一眼，问，“他也跟着？”
“姜鹿铭不会过来打扰我们。”
王励肆微勾嘴角，没什么笑意，说：“你问我萧葛养子的事，我猜大概发生了点什么。你不需要怀疑我，但你得小心姜鹿铭一点。”
陈雪恩深深呼出一口气，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对姜鹿铭的了解，也并不算多。只是有一点，姜鹿铭这么排斥你对他事情的安排跟干涉，仅仅只是因为，他不想受你摆布吗？”
“你什么意思？”
“我跟姜鹿铭合作了很多很多次，他非常谨慎，我发现他的企业，还有其他资本干涉。”王励肆说，“听起来也是小事，哪家公司没有外来资本运作，但你也清楚，未必就是小问题。”
陈雪恩说：“你的意思，是他害怕我发现其中问题是么？他不想让我干涉，是在提防我。”
王励肆也并不确定，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给姜鹿铭“定罪”，只如实道：“姜鹿铭在最开始回国的时候，跟我说对你已经完全没感觉了，不像假话，现在又这样腻腻歪歪，当然，洛初姐，我不肯定，我只是担心你被枕边人欺骗。”
王励肆：“人都是会伪装的生物，我想你早就怀疑姜鹿铭了，可你同样装的十分信任他。希望你再警惕些，不要带入私人感情，谁也不敢保证，姜鹿铭是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不聊他了，你呢，为什么要走？”
“出去冷静冷静。”王励肆说，“不然总想着你，你再警告都没用，我克制不了几天，每次重新见到你，防线都没了。我外派半年，总能冷静下来了。”
陈雪恩没有言语。
“还是你那句，你招弟弟惹的祸，我总想着逗你玩完，我王励肆这辈子没入过女人坑，我高估自己了。真他妈能给自己找罪受。”
“抱歉。”陈雪恩愧疚的说。
“不用道歉，不过，洛初姐，你对我真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过么？”王励肆还是纠结这个问题。
“有过，但我没有放任自己。”
陈雪恩有了姜鹿铭了，她掐掉了任何能对别人产生感情的苗头，姜鹿铭在某些方面其实也挺懂她，他说她喜欢王励肆这一款，确实不错。
温和隐忍的女人，永远拒绝不了热烈的男人。过大的性格差异，让女人很容易深陷其中。她喜欢王励肆这款，但她不能去喜欢王励肆。
陈雪恩骨子里还是专一。
起码在证明姜鹿铭有问题之前，她不会放弃他。
不远处的姜鹿铭，从车里探头，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王励肆声音沙哑起来，说：“我要走了。”
“再见。”
“走之前，可不可以抱抱你？”王励肆垂眼看她，夜色挡住了他微红的目光。
陈雪恩摇头道：“小王，现在没到你释然的时候，你会更加舍不得的。”
“行吧，你这个心狠的坏女人。”王励肆耸耸肩，故作轻松说，“也快的，我不是大情种，半年时间什么情绪冷却不下去。”
陈雪恩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沉思片刻，道：“愿你一帆风顺。”
王励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陈雪恩看着他步伐飞快，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陈雪恩回到车上的时候，姜鹿铭就问：“王励肆刚刚跟你要拥抱了吧？”
她没想到他能猜的这么准，男人之间或许也是有些默契在的，何况他们合作这么久。
陈雪恩说：“对。”
“那你怎么没跟他抱？”姜鹿铭道，“按照往常，你不太计较这个。”
陈雪恩终于放下心底的事，偏过头去看他：“我有你了，我不会抱他的。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忠诚不是最重要的吗？”
“也是。”他认同说。
姜鹿铭看起来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陈雪恩在想姜鹿铭背后的资本到底是哪号人物，她或许有办法试一试，只要她能稍微介入一点姜鹿铭的事。
也不是很难，她也可以用其他资本……
她有点走神，下车的时候，撞了一下车顶。
姜鹿铭扶住她，替她揉了揉额头，问：“老婆，你小心点。”
一声老婆，何其自然。
姜鹿铭很有分寸，他这么久，也没有喊过这个。显然他今天高兴，她拒绝王励肆那个拥抱，他大概很高兴。
只是这声老婆，叫的陈雪恩心痛。
她原以为，他大概很难才会开口，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叫了。
陈雪恩脸色都是白的。
姜鹿铭把她搂进怀里，又轻轻喊了一句，说：“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