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恩说完话，便上楼去跟小蝴蝶道了个别。
姜鹿铭在楼下，都能听到小蝴蝶失落的询问：“妈妈，你为什么要走呢？留下来陪小蝴蝶不好吗，小蝴蝶还想今晚跟妈妈住呢。”
小蝴蝶难过的说：“小蝴蝶不要妈妈走，这几天小蝴蝶都没有跟妈妈一起睡。”
陈雪恩在耐心的哄她，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孩子给哄住了。
姜鹿铭坐在沙发上，表情沉重，看起来相当为难。小蝴蝶的哭腔，以及陈雪恩温和却带上疏离的模样，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过了。
他也不好受。
十几分钟后，陈雪恩牵着小蝴蝶下楼，
姜鹿铭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雪恩，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如果她很难过，只要她挽留，他也不是不可以再想想。
但她一如既往，镇定而又平和。仿佛感情这点事，是不可能给她造成影响的。
小蝴蝶的眼睛红红的，但是很乖巧，说：“妈妈再见。”
陈雪恩跟他打完招呼后，就朝着门口往外走。
真的要任由她走掉吗？姜鹿铭想，现在真要把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关系，又往远处推一步吗？
他的目的不就是接近她吗？
姜鹿铭喉结滚动。
她光是此刻抬脚往外走，他都感觉到舍不得了。这一辈子真的甘心跟她就这样吗？好像甘心，也不甘心，他们之间还有债没有算清。
姜鹿铭眉头锁起，神情严肃，在她拉门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快步朝她走了过去，一手把她拉开，另一只手把门给重新关了回去。
陈雪恩侧目去看他。
“很晚了，别回去了。”姜鹿铭嗓音低哑，说，“不安全。”
其实有什么不安全的，大伙晚上不都是这么走，她也经常在夜间往来，所谓的不安全，其实只不过是借口。
陈雪恩清楚他突然又想留住他了，但没有拆穿。
她更加清楚，姜鹿铭心里已经早就有答案了，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他只是在理性之外，稍微有那么点舍不得她。
你看，人都是复杂的，一边想着推开远离，一边却又贪恋那点温柔。一边怕她难过，一边又让她难过。
姜鹿铭挽留她一时，这会儿她是不难过了，但结果他要是已经定好了，不是让她更难过吗？
陈雪恩想，幸好姜鹿铭面前的女人是她，她对这些尚可接受，也在意料之中，换成其他人，或许会接受不了。
“再不济，我送你回去。”姜鹿铭见她不说话，退而求其次道。
陈雪恩沉思片刻，说：“今晚我和小蝴蝶睡吧。”
姜鹿铭平静下来，踌躇半天，自责的说：“我太纠结了，我……”
陈雪恩说：“没关系，我暂且可以接受。”
暂且还行，除非到哪一天，她身心俱疲，分不出精力再给他回应。目前为止，陈雪恩还愿意包容他，他的不信任本就是她造成的。这是她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她负责解决。
谁知道她能活到哪一天。
其实姜鹿铭也没有说要怎么样，没说要不要继续，或者断了，往后几天陈雪恩也是跟他照常相处着。除开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有再做任何亲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