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恩最近都没有怎么做梦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居然梦到了毕业那会儿。
但稍微清醒一些，身体的感觉就让她反应过来，不是梦。
陈雪恩回过头，果然看见姜鹿铭就躺在她身侧。他已经醒了，或者说是没睡，眼底的倦意太明显，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姜鹿铭一副很烦躁跟苦恼的模样，他有点出神，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这种情况。
陈雪恩躺着没动，她慢慢回忆着昨晚，昨晚……不止一次。
她也难得蹙起眉，陈雪恩同样觉得厌烦，片刻后，她想起来得处理处理，就掀开被子翻身起来，陈雪恩腿软，脚背被烫伤还疼，但她没有做声，沉默走进洗手间。
姜鹿铭也跟过来了，陈雪恩疏离的说：“我先洗澡。”
他有些无措站在原地，就没有跟上来了。
浴室里的水声，也让他心烦意乱。陈雪恩冲凉不过是十分钟时间，姜鹿铭也觉得漫长。他不知道等会儿应该要怎么提昨晚，他是有错的。
就在姜鹿铭想着要怎么开口提这事时，陈雪恩从浴室出来。
她倒是平静，情绪相当稳定，“你是怎么想的？”
姜鹿铭蹙眉，语气茫然：“我不知道。”
陈雪恩说：“不知道，就不要去想。你我单身，没有对不起谁。总归不是小年轻了，不需要在意这个。一次意外，也无妨。”
姜鹿铭跟陈雪恩，到底不一样。她在意的事情，从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姜鹿铭觉得这是不算件小事，她消化下去，不过分钟时间。
这种人，薄凉至极。姜鹿铭想。
他转身点了一支烟。
两人很久没有说话。
陈雪恩换好衣服，看着他的背影，姜鹿铭肩膀宽阔依旧，却也瘦了些，这两年，大概也是不好过的，吃了不少苦。
“姜鹿铭。”她喊道，“你不是那种随便跟人乱来的人，大概是我主动，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问。”他声音沉着，依旧在心烦。
陈雪恩道：“你会愿意，不是因为你还喜欢我吧？”
“我不知道。”姜鹿铭隐约有些不耐烦，他自己也摸不准，只能给个可能性大的结果，“我想应该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他又想喊她一句洛初姐，但每一回都能及时醒悟，他不能喊，一大堆想说的话也乱七八糟的理不清思路。
陈雪恩弯了下嘴角，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她只是觉得她在这个时候，得有个反应。她说：“你知我知，不会有外人知道。真的没必要苦恼的，姜鹿铭。”
她说完话，就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哪知小蝴蝶老早就站在门外等着陈雪恩了，这一开门，小蝴蝶一眼就看见了上半身光着的姜鹿铭也在里面，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爸爸！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来妈妈的房间！”
陈雪恩赶紧道：“爸爸过来帮妈妈忙，小蝴蝶不要乱喊。”
“爸爸！你是个大男人，你不能欺负妈妈！不然小蝴蝶就不喜欢你了！”小蝴蝶义正言辞的说。
姜鹿铭本就心烦意乱，寡淡笑了一声，情绪半点也无：“我不欺负你妈妈，你又是哪来的？”
这可就是小蝴蝶的知识盲区了，她疑惑的看向陈雪恩，希望妈妈能给她一个解释。可陈雪恩只是抱起她，往楼下走。
“妈妈，爸爸也太坏了！他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他自己还不穿衣服进你房间！妈妈，爸爸要是欺负你，你让你以老公来给你讨公道。”
见陈雪恩不说话，她又保证道：“没事的，小蝴蝶允许。”
陈雪恩说：“小蝴蝶，今天妈妈不能陪你了。妈妈很累，得回酒店休息。”
“好。”小蝴蝶懂事的说，“我让爸爸送你。”
“不用。”陈雪恩说出这两个字时，姜鹿铭正好下楼，他没有做声，但陈雪恩往外走时，他也抬脚跟上了。
陈雪恩道：“这是干什么？”
“我送你。”
陈雪恩说：“不用。”
“你现在肯定很累，你等车过来接你，也要很长时间，不如我送你方便……”
陈雪恩揉着太阳穴，说：“姜鹿铭，可是我此刻看见你，只会觉得头疼……跟厌烦。你能理解理解我的心情吗？”
心情平复下去不难，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姜鹿铭收回要送她的话，再次浑身僵硬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说：“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抱着小蝴蝶回去了。
姜鹿铭回到家之后，女佣正好在收拾陈雪恩的房间，见姜鹿铭回来，也有些尴尬，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她是过来人，自然懂。
只是没想到，先生会跟前妻……
哪怕是屈小姐，她之前也没有撞见过一回这种场面。
“先生，我先把房间给打扫了把。”一地纸巾，乱成一团。
姜鹿铭说：“我自己打扫就行了，你出去吧。去陪小蝴蝶玩。”
可姜鹿铭在女佣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开始收拾，他反而躺在了床上，有点茫然。他也琢磨不明白自己。
……
陈雪恩原本打算在这里待上几天，但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就提早回去了。
离开之前，带着小蝴蝶玩了一整天，她跟小蝴蝶说：“等下次爸爸不知道的时候，妈妈再来看你。”
小蝴蝶说：“妈妈为什么要偷偷的啊。”
“因为爸爸妈妈，见面有些奇怪。妈妈跟照顾你的保姆婆婆说好了，以后妈妈看你就联系你婆婆。”
小蝴蝶眨眨眼说：“那小蝴蝶就等着妈妈下次找我哦。”
陈雪恩离开的时候抱了抱她。
姜鹿铭是在后一天，发现陈雪恩没来找小蝴蝶，便多问了一句：“你妈妈今天怎么没过来？”
“因为妈妈回国了呀。”小蝴蝶说。
姜鹿铭顿了一下，就没有再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