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恩并不理会姜鹿铭的话，她伸手平静的擦了擦眼泪，然后在原来的位置蹲了下去。
她需要冷静冷静。
姜鹿铭浑身僵硬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就抽了纸巾，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在纠结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选择把纸巾递给她，而是自己伸手替她擦了。
“是你处理的方式不对，你不应该来操控我的。”姜鹿铭沉声缓缓道来，但不敢凶了，“即便我要回国，也得有我自己的安排，而不是你用这种命令的方式来逼我妥协。陈雪恩，那跟利用我，又有什么区别。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多讨厌利用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在说到最后这句话时，也轻飘飘的，那是因为牵扯到了不愿触及的过去。
陈雪恩处理问题时，自然不至于有这样的情绪波动，姜鹿铭再跟她争锋相对，她也有能力压过他。
她会控制不住情绪，完全只是因为小蝴蝶。
那么敏感，一点点不对劲她都察觉得出来，她跟姜鹿铭都不愿意妥协，没想到最先妥协的是小蝴蝶，她说她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你说的对。”陈雪恩恢复平静说，“我不逼你了，至于你说的市场跟环境，总是可以改变的，没有需求，也可以创造需求。”
她想从地上起来，脚却麻了，最后姜鹿铭扶了她一把，她推开了。
姜鹿铭道：“回国的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我也得做调研，开会，做各项决议。”
小蝴蝶也听见了姜鹿铭最开始问陈雪恩为什么哭，在外头焦急的直跺脚，慌慌张张的问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姜鹿铭这才过去打开门。
小蝴蝶一进来就焦急的朝陈雪恩跑去，看见她哭过，立马就要她抱。陈雪恩抱她了，小蝴蝶心疼的亲亲她的眼睛，模仿着爸爸哄她的语气，说：“妈妈，你不要哭。”
“妈妈不哭，妈妈跟爸爸也没有吵架，小蝴蝶不要担心。爸爸妈妈只是在商议，怎么样才能让小蝴蝶想见妈妈的时候就能见到妈妈，想见爸爸的时候就能看见爸爸。小蝴蝶知道的，商量就会有分歧，但那是提意见，不是吵架，对不对？”
“对。”小蝴蝶说，“但是万一商量不出来结果，也没有关系的，小蝴蝶想妈妈的时候，可以跟妈妈打电话。现在都可以视频，小蝴蝶还是能看见妈妈的。”
陈雪恩嘴角弯起，姜鹿铭在一旁沉默不语。
陈雪恩看看他，说：“那我带小蝴蝶走了。”
但姜鹿铭没让她开车，最后选择送她们过去，一路上，小蝴蝶都在哄陈雪恩，这哄人的技术，也不知道像谁，便撒娇边哄，小黏人精。
姜鹿铭心里清楚，小黏人精，无非是随了大黏人精。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不粘屈琳琅，但跟陈雪恩在一起的时候，却那么黏。或许是因为初恋，也或许是因为陈雪恩太冷了，恋爱双方里，总有一个人得黏。
在陈雪恩哭的时候，姜鹿铭当会儿，挺手忙脚乱跟头大的。
他居然还是这么怕她掉眼泪。姜鹿铭自己都服了。她咄咄逼人，不可理喻，分明是心狠，还要他来妥协。
在陈雪恩跟小蝴蝶下车的时候，才点了一支烟。等到烟头燃尽时，才重新发动车子找了王励肆。
王励肆已经忍住很久没找陈雪恩了，陈雪恩也不见他，于是王励肆就这么堵着气，他又不是没女的喜欢他了，他何必要巴结着陈雪恩这一个女人。
但这么想归这么想，不爽是真不爽，他甚至想把陈雪恩拉来教育一顿，让她不理他。
于是姜鹿铭见到王励肆时，后者脸上明显写着不满，通俗来说，那就是没泡到妞的不甘心还有陷入爱情的二愣子的自我倔强。
王励肆看着姜鹿铭，道：“听说你要出国了？”
“嗯。”
“恭喜。”王励肆道，“今天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打算把重心往国内移。”姜鹿铭道。
王励肆原本有些散漫的靠在沙发上，在他话音落下时，不由得坐直身子，多看了他两眼。
四目相对，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