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助理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陈雪恩倒是真没有敲打他的意思，她的目的，大概只是最后这一句，让他代为转告。她不出面，就是怕屈琳琅下不了台，给她脸面。
柳助理不由得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自己和屈琳琅，恐怕都入不了陈雪恩的眼，即便他们凑在一起，又如何？
他仔细想来，反而觉得，屈琳琅能跟姜鹿铭在一起，其实是陈雪恩的恩赐。
大概是因为姜鹿铭对屈琳琅的喜欢，以及小蝴蝶对她的感情，所以陈雪恩愿意接纳她，也一再忍让她。
换句话来说，陈雪恩一开始，是想对屈琳琅好的，她从未想过要掺和什么，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偶尔看看孩子。大概是屈琳琅想从姜鹿铭身上得到的，触及了陈雪恩的底线。
柳助理看了眼安安静静坐着的陈雪恩，道：“陈小姐，我先去给你煮茶。”
陈雪恩朝他客气一笑，道了声谢。
等到柳助理离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满背都是冷汗，风一吹来，透骨的冷。
他想起最开始王励肆跟顾越合作时，顾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如今是陈雪恩不在，陈雪恩要是在，陈氏可不会是眼前这种地步。陈雪恩啊，说实话她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棋子，我是现在都没想明白。不过，姜家一家，以及徐斯言、温湉，甚至她的姑父陈横山，无一不是她的棋子。
你说姜鹿铭惨不惨呐，连温湉都出现，也是陈雪恩算计好的，这辈子一举一动，都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柳助理现在是信了。
这陈雪恩，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
陈雪恩在把那口茶喝完时，终于起了身，道：“叨唠许久，我该走了。”
王励肆却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稍一使劲，重新把她按回到沙发上。
陈雪恩脸色未变，只是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王励肆膝盖压在她大腿上，将她轻轻往后压，人也随之凑近，语气难辨道：“在我的家，教训我的人，吩咐我的人办事，陈雪恩，你这是在越俎代庖。”
他的鼻息间还带着烟味，显然刚抽不久，她这才稍微避了避，道：“你既然要纵容我，就不应该事后计较。再者，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给我带句话，只不过是顺势替你敲打他而已。”
陈雪恩还真是顺便帮一帮王励肆，一旦王励肆自己去，跟了这么多年的人，总伤感情，一不小心还容易生嫌隙。陈雪恩代替他，他不表态，柳助理反而不好准确揣摩他的心思。
一旦摸不准王励肆的意思了，那么柳助理只会更加卖力，来表现自己。对王励肆来说，不亏。
“纵容？”王励肆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流转一遭，似低笑似冷笑说，“洛初姐本事真好，男人什么心思，被你揣摸的明明白白。”
她看看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王励肆非但不听，反而加重力道。
陈雪恩回过味来，他生气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有话直说吧。”她说。
“你这辈子，就非管着姜鹿铭那点事不可了？他女朋友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王励肆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