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在感觉到自己不被爱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想逃开，或者闹情绪。
她对姜家做的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爱的表现。
姜鹿铭对她容忍度，甚至比对父母还要高，任何事情，都有被原谅的可能，他只要她爱他。要她绝无仅有的偏爱。
陈雪恩当时自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现在看来，其实每一步都错了。
要姜鹿铭心死，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不然陈英芝不会到现在都会有姜鹿铭想跟她和好的念头，她把姜鹿铭逼到这一步，那是许多失望累积的。
她跟姜鹿铭好了那么久，她从未选择过他一次。就连最开始的在一起，也是姜鹿铭卑微的一句“洛初姐，我会对你好”换来的。
陈雪恩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没有一次选择他。但真没有，没有人的爱情是这样的。
陈雪恩艰难都笑着说：“小蝴蝶，你也要好好爱爸爸。”
“小蝴蝶会的，小蝴蝶爱爸爸，跟爱妈妈一样爱。”
陈雪恩心情终于缓和不少。
姜鹿铭到医院都时候，正好看见陈雪恩和小蝴蝶在医院门口坐着，陈雪恩很白，白到几乎有些病态，在阳光下，她看上去柔和而又安静。
小蝴蝶在说着话，她就在一旁认真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有那么一刻，他觉得陈雪恩身上的母性很重。
姜鹿铭点了支烟，远远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就在姜鹿铭抬脚准备过去的时候，一句“洛初姐”打断了他的脚步。
他抬眼看去，王励肆正好走过来，手里还带着水果，他在看到小蝴蝶的时候，明显的顿了顿。
姜鹿铭还算了解王励肆，他在国外长大，不在意国外那些礼节，他想来看人，那么只是真的想看。
王励肆如今，看似不过对陈雪恩有些兴趣，他自认为运筹帷幄，但姜鹿铭知道，如果王励肆这时间持续得久一点，大概会真陷进去。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他们。
陈雪恩看见王励肆的时候，很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王励肆在坐下之后，又下意识的往她靠了靠，陈雪恩看上去也并不排斥。
姜鹿铭依旧站着没动，但陈雪恩看见了他。
陈雪恩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小蝴蝶看见姜鹿铭了，依恋的抱着陈雪恩的腿看着他，两分钟后，才抬脚朝姜鹿铭走去，跟陈雪恩道别：“妈妈再见。”
“再见。”
但姜鹿铭却依旧站在原地，没走。
“还有事？”陈雪恩问。
姜鹿铭显得异常沉默，好久过后才说：“昨天晚上，我一直没睡着。”
“担心小蝴蝶？”陈雪恩说，“孩子在我这，不会出什么问题。”
姜鹿铭就又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极其冷淡的说：“昨天不应该喊你洛初姐的，抱歉。我只是想拜托你注意小蝴蝶。”
这话让王励肆朝他射过来一眼。
陈雪恩说：“嗯，确实不合适。以后别这么叫了。”
“好，以后不会了。”姜鹿铭说完话就抱着孩子快步离开了。
小蝴蝶一直被抱到车上，才发现姜鹿铭有点走神，她喊了一声爸爸，姜鹿铭才勉强对她笑了一下。
“爸爸，妈妈说，她应该对你好一点。”
姜鹿铭就不笑了，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消失，一路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才冷漠而又冷静的说了一句：“你妈妈，不会心疼我的。这不是她说的出来的话。小蝴蝶，不要撒谎。”
“如果是真的呢？”
姜鹿铭捏她的脸，说：“不会的，她从来就没有心疼过我。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不可能的。”
“对不起，爸爸，妈妈说的，其实是要小蝴蝶好好爱你。”
“嗯。”姜鹿铭笑着，只是这笑分辨不出情绪，他点着头，出了会儿神，然后又了一声，“嗯。”
仿佛这才是他要的结果，又仿佛这是他在认命。
而屈琳琅一直好奇，小蝴蝶不在的那一晚，到底去了哪。
姜鹿铭没说，小蝴蝶也没说，屈琳琅就不好问了。
她还是在去找姜鹿铭，在见到王励肆的助理时，才听说那天王励肆去医院，正好看见小蝴蝶也在的事。
屈琳琅觉得不可思议：“你大概是看错了，小蝴蝶怎么可能在陈雪恩生病的时候，去她那里过夜。哪怕是正常时候，小蝴蝶也不可能去见陈雪恩。”
“屈小姐，你难道就一点没打听过，陈小姐跟姜先生的关系么？”助理好奇问道。
“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