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上梢头。
回到别墅,沈惊觉去书房处理集团公事,唐俏儿独自洗过了澡,简单地护肤过后,连头发都没吹,便心事重重地站在窗台上迎风出神。
她反复回想着沈惊蛰说过的话,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
这个人,太耐人寻味了。
她自诩很会拿捏揣度人心,当初谢晋寰对她狂献殷勤,人格美容的那么到位还不是被她撕碎了那虚伪的脸皮。
可在沈惊蛰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敌意,温润儒雅,如沐清风。
更让她想不到的,他竟然为了初露,亲自试药。
就算他心思没那么纯粹,这赌注也下的太大了点儿……
唐俏儿秀眉深拧,思绪万千。
沈惊蛰,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一个盛满炙热柔情的拥抱从她背后将她搂住,双臂紧缠在她腰间。
“小懒猫,我不在,你头发都不吹干了,嗯?”
沈惊觉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刀刻的下巴搭在她肩胛上,呼吸间的热意喷洒在她颈间,烫红了一片莹白的肌肤,“感冒了怎么得了,你难受,我心也疼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我一跳唐俏儿轻柔挽唇,被他撩得有点痒痒,在他怀里小猫似地缩了缩肩。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男人顺势吻她的耳垂。
“想你大哥
唐俏儿目光还有些放空的状态,脑子没过就脱口而出。
沈惊觉一颗心瞬间从温柔乡坠入荆棘丛,他眸色一沉,原本的吻变成了咬,像是在惩罚她。
“唔,有点疼……啊!”
唐俏儿忽然被男人霸道地扳过身子,下颌旋即被攫住,迎上他如暗夜般幽邃深沉的桃花眸。
潮湿透红,惊心动魄。
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唐俏儿都觉得自己骨软腰酥了,削肩瑟瑟轻颤。
“俏儿,刚才你说,在想谁?”沈惊觉胸腔起伏剧烈,声音已经哑得令人心悸。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唔!”
灼热的吻气势汹汹地堵住她的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唐俏儿舌尖被沈惊觉搅得又酸又麻,眼尾泌出生理性的泪光,后腰抵在阳台栏杆上,一动都动不了。
她发现,今晚的沈惊觉有点疯狂,心里不禁惴惴的。
可她来不及多想,便被吻得神思缭乱,昏昏沉沉,身上仅剩的一件玫瑰色真丝睡袍颤颤巍巍地顺着光洁漂亮的脊背滑落,卡在他们紧贴的腰际间。
银色月光下,她洁白无暇的身子如花朵绽放时那一簇娇嫩细软的花蕊,在男人火热的胸膛间缓缓舒展。
沈惊觉脑中最后一根弦绷断了。
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发狠地揉捏着左边,右边则是被他含住。
“不要……我……我才刚洗过……”唐俏儿雪颈情不自禁地后仰,快感与痛意交织着。
“再洗一次,我帮你洗
沈惊觉扣着她湿漉漉的腰,上身的白衬衫挺括得不见褶皱,西裤却已褪下。
不由分说,迫不及待地与她结合,发狠地驰骋……
唐俏儿美眸含着水光,双臂勾颤着他的后颈,白嫩如瓷的身子一坠又一坠。
夜风凉凉地打在她脊背上,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情爱世界,刺激又折磨。
“惊……惊觉……我冷……”
唐俏儿浑身汗涔涔的,可唇瓣却在打战,求饶地看着他失控的眼神,“我们去床上……去床上好不好?”
“还想不想他了,还想不想了?嗯?”沈惊觉红着眼睛,动着她,答非所问。
他觉得自己疯了。
忍了一晚,从看到唐俏儿和沈惊蛰在一起的一刹,他的灵魂就在冰凉的躯壳里反复挣扎,受尽了煎熬。
他想起他当着大哥的面,违心地笑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天知道,那一刻他多想把俏儿抢过来,藏起来,藏得要多深有多深,不许沈惊蛰再多看她一眼!
俏儿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不想了……不想了……”唐俏儿声音被撞得软糯破碎,已经哭了出来。
他们都在一起多久了,做过无数次,没有一次沈惊觉是这样的不近人情,没有一次是这样地让她委屈。
“俏儿,你是我的……不要再看着他,你只能看着我!”
直到他们都到了巅峰,沈惊觉才打横抱起软化成水的小女人,回到房间。
床上,他又想再要,唐俏儿却颤栗着,哭啼啼地在他脸颊上轻轻打了一巴掌:
“讨厌……不要了……你欺负人。今晚我好讨厌你!”
这一下,根本不疼,如同爱抚。
可却将沉浸在醋意与情欲中的男人彻底打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俏儿……都是老公不好,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我发誓
沈惊觉心跳沉重得厉害,后悔莫及地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地道歉。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唐俏儿轻阖眼帘,指尖在他精壮的脊背上挠了挠,似是安抚,“惊觉,不要怕……我是你。
我永远……都是你的
……
这一夜,唐俏儿睡得很沉。
但沈惊觉却半睡半醒,很不踏实。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见小女人完全没有醒来的趋势,沈惊觉便不敢打扰她,蹑手蹑脚起身去洗漱,换上衣服,到书房里整理材料,准备上午的远程视频会议。
九点,会议开始,全程三小时。沈惊觉已经竭力认真地听,却还是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挨到开完会,回到房间,唐俏儿居然还没醒。
他的老婆平时十分自律,哪怕有时候两人前一夜欢愉过了头,第二天她都会早早起来,运动,梳洗,化妆。
沈惊觉心中疑惑,坐在床边,手刚触摸到她圆润的肩头,又吓得缩了回来。
好烫!
“俏儿?俏儿?”
他翻过她的身,见她满面潮红,忙去摸她的额头。
烫得吓人!
躺在自己身边的爱人,高烧了整整一夜,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唔……冷……好冷……”唐俏儿烧得口中含糊,弱弱地呻吟着。
沈惊觉心口似烧,慌忙又找了条绒毯过来,将小女人裹成了粽子,把自己也盖了上去,可唐俏儿还是嚷着冷。
一定是昨晚,在阳台上……
他又悔又愧,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狠狠惩罚毛躁的自己!
还是留着吧。
等俏儿醒了,让她亲自来打。
……
楼下,吴妈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
这时,门铃响了,她忙擦了把手去开门。
推开门,吴妈注视着眼前顾盼神飞,丰神俊逸,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不禁一怔:
“请问,你是……?”
白烬飞双手散漫地插在风衣口袋里,歪着头问:
“俏俏在不在?”
吴妈打量着他,“你是我家少夫人的朋友吗?”
“不是
吴妈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警惕地瞪大眼睛:
“啊!你不会是少夫人的追求者吧?不会是我家少爷的情敌吧?!”
毕竟,能来别墅找唐俏儿的人,尤其是男人,她都认识,心里有数。
眼前这个不认识,没数啊。
“嗤
白烬飞戏谑勾唇,讥诮挑眉,“我要是俏俏的追求者,还能有沈惊觉什么事儿?你家少爷八百年前就边上凉快去了
好狂的小子!
吴妈气得刚要说话,沈惊觉焦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吴妈,家里有退烧药吗?!”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白烬飞,黑眸骤然一亮,“四舅哥!”
“哎,叫得挺甜白烬飞弯起明锐的眸子,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吴妈张大嘴巴,这才明白,合着这又是少夫人的一个哥哥。
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爷,和少夫人在一起后,直接沦为金字塔最底层。
这个心酸酸哟。
“您身体不舒服啦?我这就给您找药去
沈惊觉目光焦灼,“不是我,是俏儿
“什么?俏儿发烧了?!”
白烬飞心尖一紧,三两步夺到沈惊觉面前,“怎么搞的?小妹人在哪儿?!”
沈惊觉长睫颤了颤,难以启齿,只能带四舅哥来到房间。
白烬飞忙将身上的风衣脱掉丢在一旁,怕过了凉气给生病的小妹,侧身坐在床边,温柔地唤着:
“俏俏?俏俏?四哥来了,你怎么样?俏俏?”
唐俏儿完全不知有人来,被烧得干涸的唇瓣微微张开,发出细软的嘤咛:
“惊……觉……”
白烬飞听言,心里酸不拉几的,不悦地乜着身后像犯了重罪般不知所措的男人:
“小妹叫你呢,过来伺候!”
沈惊觉忙走过来,单膝跪在床边,轻抚她依然烫着的额头,心急如焚:
“俏儿,我在。吴妈去找药了,你再忍一下。要不要喝水?哪里难受?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唔……”唐俏儿鼻翼翕动,摇摇头。
“你可少哔哔两句吧,她烧得稀里糊涂的,你看不出来啊?”
白烬飞疼惜妹妹,气不打一处来,“沈惊觉,你小子怎么照顾俏俏的?我小妹从小就跟着我和大哥学身手,体质在女孩里相当不错,你怎么给她弄成这样!”
“我……”沈惊觉如鲠在喉,内心愧疚得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唐俏儿难受地蹙紧眉心,扭动着翻了个身。
半截雪肤玉肌从被子里裸露而出。
白烬飞倏然瞳孔一缩。
他赫然看到,妹妹脖颈、锁骨、肩头……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红痕!
白烬飞脑中嗡嗡作响,瞬间全都明白了。
他一寸寸转眸盯着沈惊觉,怒火上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沈惊觉,我艹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