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贵妃走进御书房,看了眼坐在桌案后苍老的男人。曾经她也是一颗心都给了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天。后来,后宫的那些争斗告诉她,皇帝是她的天不假,但这天底下不仅她一个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她已经看清楚了他们这位皇帝,但是她还是太天真了,她不了解,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身为帝王都心狠手辣,但是虎毒不食子啊,就是再心狠手辣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儿子动手吧。
走到桌案前边,她屈膝跪到地上,双手扶地磕头道:“求皇上为景明报仇。”
皇帝眉头皱成了疙瘩,然后叹口气起身走到梁贵妃身前,弯腰扶起她道:“爱妃,景明是我的亲儿子,我怎能不为他报仇?但你也知道,真凶并不是萧玉铭。”
“臣妾知道真凶不是萧玉铭,那皇上我们要赶快找到真凶啊!”梁贵妃道。
“朕知道,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西北战事又起,而且这次战役对朕来说至关重要,景明的事情暂缓吧。”皇帝道。
梁贵妃开始流眼泪,“皇上是想继续利用景明的死,针对永宁侯府吗?”
皇帝被说重了心事,脸色阴沉了下来,“贵妃,注意你说话得分寸。”
梁贵妃又跪到了皇帝跟前,“皇上,臣妾的弟弟死了,儿子也死了,臣妾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臣妾就是想知道景明是怎么死的,是被谁害死的。”
皇上脸上带了不耐烦,“贵妃你一向识大体,这次是怎么了?景明也是我的儿子,他死了我能不痛心?但现在不是给他报仇的时候。你回去吧。”
梁贵妃抬起泪流满面的脸,语气决然地说:“景明是皇上的棋子吧,皇上就是想利用景明杀了萧玉铭,断了永宁侯府掌握西北军权的后人。”
皇帝的脸已经阴云密布,梁贵妃当做没有看到,又道:“皇上想利用景明对付永宁侯府,臣妾已经配合您了,臣妾以后一样可以配合皇上。但臣妾想知道真凶,臣妾要为景明报仇。”
“梁贵妃!”皇帝怒喝道:“你这是在威逼朕吗?”
“臣妾不敢,”梁贵妃看着皇帝道:“皇上您告诉臣妾,是皇后还是大皇子的母妃敏妃?”
“朕看你是疯了。”皇帝怒视着梁贵妃道。
“臣妾是疯了,臣妾的儿子被人害死了,但是臣妾却不能为他报仇,臣妾能不疯吗?”梁贵妃看着皇帝,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畏惧和恭敬,而是满满的不甘和恨。
皇帝被她的眼神刺得恼羞成怒,他大喊一声:“来人。”
焦康盛连忙从外边进来,皇帝指着梁贵妃道:“请贵妃回去。”
焦康盛走到梁贵妃跟前,小声说:“贵妃娘娘。”
梁贵妃凄然地起身,朝皇帝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妾痛失爱子,口不择言,望皇上不要怪罪。”
皇帝叹口气,起身握上梁贵妃的手说:“景明死了,朕也是心痛不已。爱妃,你最理解朕的是不是?”
梁贵妃点头,“臣妾都明白,刚才是臣妾魔怔了,望皇上不要介意。”
皇帝握紧梁贵妃的手,“朕只有心疼哪会介意,回去吧,回头朕去看你。”
梁贵妃朝皇帝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瞬间,她脸上带了决然。
.......
唐国公回了府,就把几个儿子叫到书房,商议如何在给西北增兵和增添粮草的事情上,做到让萧淮没有后顾之忧。父子几人商议到很晚才出书房。
等别人都走后,唐书白见唐国公脸上带着忧色,就问:“您还有什么担忧?”
唐国公叹口气,“三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也能让一个人改变。我就怕萧淮的心另有所属。”
唐书白眉头也皱成了疙瘩,“您有什么发现?”
“萧淮给书仪的信里,对书仪甚是冷淡。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唐国公道。
“书仪说什么了吗?”唐书白声音里也带着担忧。
唐国公摇头,唐书白想了想道:“您也不必太过担忧。现在的书仪跟以前不一样,您也说有些时候我还不如她。若是萧淮变心,她想继续在侯府待着就待着,不愿意的话和离就是。”
可是有人盼着她离开侯府呢。
“也是我多想了,书仪能处理好。”唐国公道:“你去找齐良生吧。”
“好。”
唐书白转身出去,明日就要跟皇帝商议增兵和粮草的事情,今天晚上他们要把事情布局好。他悄然出了府,坐轿子到了齐府后门。看门的小厮见他这么晚过来了,就知道肯定有要事,马上请他进门。
齐良生还没有休息,正在书房看书,知道他来了,马上把他请进屋,两人关上门说话。事情紧急,唐书白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讲了。齐良生听到萧淮还活着那一刻,惊得手中的茶杯险些掉在地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萧淮没有死?”齐良生不可置信地问。
“是,没有死,而且还斩了柔利国元帅的首级,现在正在往柔利国都城进发。”唐书白道。
齐良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真是又酸又涩还带着些羞愧。之前萧淮“死”了,他可以求娶,求娶不成还可以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但是现在萧淮没有死,他默默念着都不可以了。
唐书白挺能理解他的心情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做无声得安慰。齐良生苦笑了一下,“我无事,说正事吧。”
唐书白开始跟他讲他们的计划,哪里需要他配合。他还是很相信齐良生的人品的,虽然他对唐书仪有不一样的心思,虽然他之前与萧淮不是很睦,但到正事上他会以大局为重。
两人商议完,唐书白就离开了齐府,而齐良生在昏黄的灯光下坐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