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十二月的森林腹地,焊缝凌冽。
到后半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
叶蓁蓁按下防护服上的加热装置,身体顿时暖和许多。
她抬头看了看上面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看样子明天也不会出太阳。
在这种极端的天气下,要在冰天雪地里灵活行动,防护服必须整天开取保暖。
她的防护服里面藏着陆氏研发的新型能源,但也只能提供三天全天候的能量,之后就必须进行太阳能充能。
“三天。”叶蓁蓁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
一天之内,她可以和陆玦相见。
余下两天……
“应该也够了。”叶蓁蓁从背包里抽出长刀,哐哐哐砍断前方挡路的枝条,在雪夜里大步前进。
接下来,就看商裔一部的速度了。
叶蓁蓁很想知道商谨严看到那支商氏神秘的部族后会是什么表情。
敢威胁她的阿玦,她不会放过!
……
另一头,陆玦也改变了前进方向,寻着地下锁链传来动静的方向,朝着商裔一部深处前进。
因为,他知道他的丫头也一定会向这个方向前进。
之前他和叶蓁蓁在这没有信号的森林里行走,有可能会错过。
但现在,是绝不可能错过的了。
至于商谨严给的最终期限和目的地……
陆玦冷漠以对。
什么都没有见老婆重要。
既然那支神秘的部族已经出现,商谨严的行为就又多了一个限制力量。
而此时,如果从上空看,就可以看到陆玦和叶蓁蓁正从森林的中部和偏南部一起朝着北部的一条抛物线靠近。
两小时后,在两人全速的奔袭下,终于站到了那条抛弧线上。
距离在不断缩小。
而在几十公里以北的祭坛下,一道暗门在雪下到最大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打开。
一行五名黑袍人从暗门后踏出,如鬼魅一般顺着南方一条抛弧线奔去。
茫茫大雪降落,将大地覆盖上一片白色。
淹没住他们留下的脚印。
……
律法堂。
高勤始终守在律法堂的围墙外面,正对着并不掩门的宗祠。
这里有别于商氏族地用于祭祀的宗祠,是专门惩罚商氏子弟的祖宗祠堂。
自从商采薇和商壹进去已经过去五个小时。
但里面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
他们两人就仿佛消失在了里边一般,也没有任何人出来。
高勤看了看叶蓁蓁留给他的手表。
凌晨03:18。
距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
高勤抬头望了望天空,鹅毛大雪不要钱地往下撒,地面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尺雪。
“继续等。”
他是外客。
除非里面的人向他求救,他作为安全司的安全员才有立场进去救人。
但直到现在,无论是商采薇,商壹还是早就在这里面的商瑾珞,都没有任何人求救过。
叶蓁蓁离开前,用口型跟他说了一个“等”字。
高勤相信女神。
他继续等!
等到里面的人自己出来为止!
……
律法堂内。
商采薇挡在商壹面前,正在跟前方五名穿着长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隐卫对峙。
这五名正是之前去云州抓商瑾瑜的那几名。
商采薇在叶蓁蓁直播的时候看到过,见识过他们的厉害。
打,绝没有胜算。
讲道理,也讲不通。
她只能据理力争。
“我,没有谄媚官方,更没有违背祖训跟官方过从甚密!我是冤枉的!”商采薇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句话,她已经说了一晚上了。
连语气都没变化过,显得非常真诚。
商壹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麻木,现在已经开始在心里吐槽。
“四小姐,隐卫不傻,你说你进总统府不是想做点什么,谁信啊?”
隐卫显然也不信。
所以双方一直僵持着。
商瑾珞盘腿坐在隐卫身后的蒲团上,闭着眼打瞌睡。
妹妹历经千难万险来救自己,他是真不想骂人。
但特么的,自家四妹妹怎么还是那么轴,撒个谎还偏要人相信!
再耗下去,隐卫也不可能把他放了。
跟隐卫比耐心,商氏上下谁比得过这群不说话的石头人啊!
“玛德,商采薇你个智障!”在商采薇再一次重复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说辞后,商瑾珞在心里默默骂了个遍。
再这样下去,他还不如直接认罪算了,免得隐卫们觉得他的四妹妹又蠢又犟。
这传出去,以后四妹妹还怎么嫁人?
……
“我说的都是实话。”商采薇心里记挂着叶蓁蓁,看外面鹅毛大雪,心里也是急的。
但她面上很稳得住,脸面无表情地一板,傲娇姿态一上,倨傲地抬起下巴指指外面,“你们都看到了,高副督司一直等在外面。”
“他代表的就是官方。如果我真的跟官方有什么,他势必会来救我。”
“总统府的规矩你们都知道,如果我真与总统府有交结,他们不会让我出任何意外。”
“来之前,高副督司就知道律法堂有多危险。他到现在都一直守在外面,只是因为他是外客。”
“于他,我们在处理家事,与他无关。”
商采薇也不管隐卫们听不听得进去,自顾自地诉说着:“高副督司能进安全司,了解点内情的都知道别人都是靠脑子,就他一个靠武力。”
“他这种性格,在我和大管家音讯全无五个小时后,依旧守在外面没有打扰一丁点,难道还不能说明我跟官方没关系吗?我进总统府的事情纯粹是一个误会。”
她讲话的时候太严肃太真诚了。
别的理由都不能打动隐卫们。
但最后这点分析,却让隐卫神态松动起来。
商采薇说的没有错,高勤是个性格非常冲动的人,但他也是一个能遵守命令的人。
这样的人,对待要保护的目标绝对会不顾一切去保护。
但五个小时音讯全无,又进入到随时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高勤一直遵守的都是商氏一族的规矩不踏足律法堂……
“此时,可以再议。”终于,后堂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