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从贺锦南的怀里醒来,随手拿过枕边的手机看时间,十点半多了。
这两天假期,每晚他都不消停,不折腾她到半夜,决不罢休。弄得天天起来的都很晚。
她随手点开朋友圈,就看到江以柠发了动态。微信里有她,还是国庆那天回老宅,两人加的好友。
看她出游在外,贺锦星相陪,九宫格的照片全都是两人的合照,每一张,她都开心幸福大笑,贺锦星站在身边,反倒看上去比她内敛了许多。
“看什么呢?”身后,贺锦南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手机。
夏栀说:“锦星和江以柠出国去玩了,看看他们发的朋友圈。”
“爷爷对江家还算满意,交往顺利的话,后面应该会结婚。”他哑着嗓子说。
“嗯,我看江小姐人也不错。”夏栀说:“希望锦星能幸福。”
贺锦南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给放到了一边,“你不要总操心别人的事了。媳妇儿,转过来。”
夏栀回过头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警告他说:“今天开始休战,我腰都要疼死了。”
“老公给揉揉。”被子里,他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真的给她按摩了起来。
夏栀舒服地享受着,耳边听着贺锦南跟她说:“咱俩在家窝两天了,今天带暄仔出去玩玩吧。”
“去哪里呢?”
贺锦南说:“带着孩子,也去不了哪里。今天就先去动物园玩吧,明天再想别的地方。”
“好,那起来吧。”夏栀动了动身子。
贺锦南却还是趴在她身上没有动,耍赖似的对她说:“媳妇儿,亲一亲。”
“亲个屁!感觉嘴唇都肿起来了!”夏栀凶巴巴地说。
贺锦南不敢强求,只好可怜地一笑,在她脸颊重重地一吻,坐起来了。
洗漱后,两人去了餐厅吃早餐,并且把暄仔叫来,一起陪着。
小家伙现在能短暂地坐一小会儿,看他坐在宝宝椅里,挥舞着小手,感觉又长大了许多似的。
“大姐,一会儿准备一下,咱们去动物园玩。”夏栀说。
大姐把暄仔抱起来,说:“昨天蕾蕾妈妈还在群里@我,要不要带孩子一起去动物园玩,我给婉拒了。”
“蕾蕾妈妈?”夏栀想了想,“哦,就上回看到的那位,是吧?”
“对,就是她。”
贺锦南开口说:“以后离那位宝妈远一点,别让暄仔跟她家孩子玩。”
大姐和夏栀对视一眼,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夏栀其实对那位宝妈的印象也不太好,故此并没有异议。
突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是个本市陌生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来的是夏书远的声音,“小栀,是爸爸。先不要挂电话!”
他生怕夏栀挂电话,急急地说了这一句。
夏栀意外他给自己打电话,上一次通话,还是贺锦南出事后,他打来问东问西的,被她一怒之下拉进了黑名单。
“什么事?”她冷冷地问。
夏书远谄媚地问:“小栀,国庆假期没有跟锦南出去玩吗?”
“你有事说事,我没闲工夫跟你扯皮!”夏栀听着他虚伪的询问,打心眼儿里烦躁,忍不住说话的语气也没好腔。
夏书远听话,卑微地对她说:“是有点事。你妹妹这刚从里面出来,也没个正经事做,还有个案底,我想你帮帮她,给她在锦南公司安排个工作,累点都无所谓,有个班上就好。”
夏栀许久没听到有人提她这个妹妹,她都快忘了,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贺家蕊。
“你是说,夏茉?”
“是啊。”夏书远的声音听上去苍老了很多,“之前她不懂事,绑架了你,锦南有情义,没落井下石,只让茉茉在里面呆了一年。可这一年,也过得生不如死,人出来后,都没了精气神,整天混吃等死,我和你月姨急得不行。实在没办法了,我这才硬着头皮给你打电话。”
是啊,她这个“好妹妹”,做了惊天大事,雇人绑了自己。那时候她跟贺锦南闹别扭,又发现怀孕了,整天都焦头烂额的,锦南当时怎么收拾她的,她还真没问。
“这不是她罪有应得吗?”夏栀哼道,“我可不敢把她弄锦南公司去,她脑袋不清,就好好在家养着吧。”
“也不是脑袋不清,精神都是正常的,就是人发蔫,要是有个活儿干,估计就能好起来。”
“那怎么不弄你的公司里呢?”夏栀问。
“小栀啊,爸的公司倒闭了,我还没机会跟你说呢。”夏书远“哎”了一声,充满了惋惜。
夏栀一愣,随即脱口而出:“活该!”
贺锦南在旁听了,朝她看了一眼。
夏书远在电话里,也是一声苦笑。
“小栀,以前都是爸对不起你,你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爸也得到报应了,你就别再生气了,家里现在挺需要你的!”夏书远情真意切的说道。
夏栀冷笑:“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的呢?当初就为了你那个破公司,让我陪男人睡觉!我当初是怎么离开那个家的,你都没忘吧?哦,现在跟我说家里需要我了,你找夏茉去啊,她不是最好的吗?比我好一千倍!”
贺锦南正低头吃饭,当听到那句“让我陪男人睡觉”,倏地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惊诧和怒气。
夏栀被他的眼神吓到,随即也反应过来,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又对夏书远说:“你们过自己的日子吧,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随后挂断了电话。
“你爸来的电话?”
贺锦南紧接着又沉声地问:“他竟然叫你陪男人睡觉?”
两人和好后,他曾问过她的原生家庭是怎样的,她只说很烂。他想过烂,但没想过如此之烂!
夏栀说:“是啊,给我下药,让我去陪老男人睡觉。我当时不从,拼死把人给打晕了,逃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你了!”
贺锦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对了,”夏栀又说,“之前,贺锦鸿跟我说我妈的事,你说会去叫人查。后来你出事后,就不了了之了。你回头问问你手下的人,这件事还在查吗?”
“岳母什么事?”贺锦南问。
夏栀说:“贺锦鸿说,其实我妈没死,但我不相信,我觉得他是在骗我。”
“好,我问问。”
贺锦南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好想恢复去年的记忆,想记起我们从一开始的所有事情。”
“想不起来就算了,其中也没什么好的回忆。”夏栀戏谑道,“怕你想起来,又后悔。”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