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全家人在一起玩了一天。初四,贺锦星带着贺家蕊和袁峥去了阜城,看方佩清去了。
到了住处,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推门进去,里面冷冷清清。
“妈,我和我哥来看你了!”贺家蕊在院子里喊了一句,朝屋里走。
贺锦星也喊道:“妈。”
里面没有动静,进了屋里,客厅也没有方佩清的身影。
“是不是在厨房,没听见?”袁峥问,又四处看厨房在哪里。
贺家蕊朝厨房走,一边走一边喊“妈”,却依旧没有答应,厨房里也没人。
她不禁有些害怕了,小跑着回来:“妈不在厨房。”
贺锦星说:“去卧室看看。”
三人急急朝卧室走,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的浴室发出哗哗的水声。
贺锦星和袁峥停下了脚步,贺家蕊急忙朝浴室跑过去,去拉浴室门。可怎么拽,都没拽开,喊人里面也没有人应。
“啊!”
浴室里的水已经从下面的门缝里流了出来,浅红色的血水吓得她发生尖叫。
贺锦星和袁峥立即走过来,没等问也都看到了血水,心中皆是一惊。
贺锦星二话不说,几脚踹开了浴室的门,就见方佩清躺在浴缸里,手腕搭在缸边,深红的刀口正汩汩地往外冒血,和着不断流出来的自来水一起淌到了地上。
“啊——”贺家蕊被吓得眩晕又害怕,本能地把头朝身边的袁峥怀里扎去。
袁峥抱着她,安慰地拍了拍了她。
贺锦星大步走过去,拍了拍方佩清的脸:“妈,妈!”
贺家蕊也壮着胆子走过去,哭了出来。
袁峥拿出手机快速拨了120,叫贺家蕊说了地址。
贺锦星从浴缸里把方佩清给抱出来,拿过毛巾给她手腕缠上止血。
120很快就到了,几人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经急救,方佩清给抢救回来了,医生说送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回了病房,贺家蕊坐在病床握着妈妈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贺锦星出去给贺战霆打电话去了,袁峥坐在贺家蕊的身边陪着她。
很快贺锦星回来了,站在床边,说:“爸和老二现在赶过来了。”
贺家蕊抽泣着,“哥,妈这是窝囊的,才寻死的,都是我不孝,如果我陪妈过年,她就不会这样了。”
贺锦星叹口气,自责地说:“哥也有责任啊。”
“一会儿等爸来,让他把妈接回去,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能一个人住呢。”贺锦星又说。
贺家蕊擦了擦眼泪,不高兴地说:“爷爷能让吗?家里还有谁欢迎妈?”
袁峥摸了摸她的头,“别生气,等爸一会儿来了,看他什么意见。”
病床上的方佩清嘤咛了一声,无力地说:“我不回去……”
贺家蕊激动上前,“妈,你醒了!”
袁峥和贺锦星也凑过来,叫了一声“妈。”
方佩清睁了睁眼睛,又闭上了,“你们还救我干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大过年的成心不想让我们好过啊?”贺家蕊哭着生气地说。
方佩清听到女儿哭,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是说明天才过来嘛?”
“谁说的?今天初四,说好今天来的。”贺家蕊用手背擦着眼泪,“你都要吓死我了,一开门那么多的血,你这是何苦呢!”
方佩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圈见红,什么都没说,又看向了贺锦星。
“都多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看到他,眼里又有了求生的眼光。
贺锦星对母亲心疼又生气,“那你还舍得自杀?”
“活够了,家家没有,孩子孩子不在身边,有什么意思。”
方佩清的语气里满是绝望,说着话,眼泪就流下来了。
袁峥劝道:“妈,三哥工作忙,又在帝都,他也身不由己。我和蕊蕊不是都在你身边吗,老宅那边你不想回去,你和我们过,我喜欢家里有老人,心里踏实。”
他说完,贺家蕊有些微讶地看着他,那种眼神是有些陌生的。
贺家蕊的确是觉得他陌生,印象里,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大男孩,现在跟二哥在一起时间久了,学会了些为人处世。可他能和妈说这些话,真挺叫她意外的,就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方佩清看向袁峥,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袁峥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果然结了婚,人也跟着变成熟了。”
“妈,等你好了,我和蕊蕊带你出去旅游,散散心,回来你就好了。”袁峥又说。
方佩清一声叹息,眼睛缓缓地闭上了,很快就又睡着了。
三人从病房里出来了,坐在椅子上,谁都默不作声。
两个多小时后,贺锦南和贺战霆来了医院,病房里方佩清已经醒了,贺家蕊正在喂她吃东西。
进了病房,贺战霆站在床尾,问她一句:“怎么样?”
贺家蕊闷闷地说:“就你看到这样。”
贺锦南皱眉看了妹妹一眼,之后又看向方佩清,“妈,怎么这么想不开,有什么事都好商量的。”
贺战霆走过去,从贺家蕊手里拿过碗筷,对她说:“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妈说。”
贺家蕊听话地站了起来,又看了二哥一眼,出了病房。
病房外,贺锦星在打电话,袁峥也在低头看手机,见她出来了,又脸色不悦,也没敢多说什么,怕惹她生气。
没一会儿,病房里就传出来争吵的声音,贺战霆大声训斥方佩清,责怪她大过年的作什么。
贺家蕊虽然和母亲关系中间有些小隔阂,可到底是母女,现在她又在病床上,哪怕真有什么怨气,她觉得爸爸现在也不该和妈妈吵架。
她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冲进去。
袁峥一把给她拉住,“你别激动,二哥在里面呢,不会有事的。”
这时贺锦星打完电话也过来了,听到争吵声,叫贺家蕊坐着,他进去了。
“我妈都这样了,他怎么能一来就和她吵呢?”贺家蕊烦躁地扶着额头说。
袁峥想了想,“气极了,哪还会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