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如章，你想的这些，也正是我所想的。明天，你陪我去老二家一趟，看看暄仔去。”
“是，董事长。”高如章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董事长，您该休息了。”
贺老爷子说：“老大这个不省心的，乔家那么好的媳妇儿，不珍惜，换了宋婉仪，却还是这品性。还是老二踏实啊，娶妻生子，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高如章附和着点了点头。
“回乡祭祖前，解除老大和宋婉仪的婚约。这件事回头你找个恰当的时间去给办了。”
“是。”
贺老爷子从沙发里站起来，背着手走到了落地窗前，天边的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金光洒在院子里的花儿上。
“如章，你看他们哥俩……”老爷子话没说完，便打住了。
高如章站在董事长身后，自是明白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古有九子夺嫡，豪门里有兄弟夺权，你争我斗，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
老爷子其实想问的是“你看他们俩谁会最先忍不住”是吧？高如章站在身后，看着老爷子挺拔如松，斑白的鬓角，也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贺锦南抱着睡着的夏栀回了家，轻放在床上，帮她换了睡衣，又给拉好窗帘，之后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手机里有发来的消息，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一看过，沉思许久。
阿姨房间有动静传出来，看到贺锦南坐在客厅，“先生，起这么早啊？”
昨天夏栀的倒霉遭遇，家里三人都不知道。
“阿姨，早饭不着急做，我和小栀才回来。”贺锦南对她说，“等小栀醒了再做也行。”
阿姨点头，“那好，我知道了。”
贺锦南起身回了主卧，冲了澡，躺床上睡觉去了。
夏栀醒来，看到房间里还黑着，一时以为天还没亮。拿过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了。
这一觉，她睡得过瘾，醒来后精神了许多。低头看到身上的睡衣，猜到是贺锦南所为。
她懒洋洋地出了房间，拉着长音喊着说：“阿姨，我饿了，昨天我就什么都没吃！”
贺锦南走过来，看她精神饱满，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估计你快醒了，阿姨正给你做着呢。”
“别动手动脚的。”她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贺锦南俯下身，在她耳边说：“别闹，爷爷来了，让他看到你对我这样凶巴巴的，他该说你了。”
“啊？爷爷怎么过来了？”夏栀朝客厅的方向探头看去。
贺锦南摇头，“我也不知道，上午过来的，我还没醒呢。先别说了，过去打招呼吧。”
他说着，牵着她的手，朝客厅走。
贺老爷子正在抱着暄仔逗笑，夏栀走过去，恭敬地说：“爷爷，您来了。对不起啊，我起晚了。”
“没事没事。今早才到的家，可不得睡到这时候嘛。”贺老爷子不甚在意，看着暄仔笑着说。
夏栀笑了笑，没说话。
“老二媳妇儿，坐吧。”贺老爷子随意地对她说。
夏栀坐在了贺锦南身边，看着爷爷怀里的暄仔，小家伙也不认生，被爷爷逗得嘎嘎大笑，妈妈在一旁坐着，也没看到似的。
“老二，暄仔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不哭不闹，特别好看。”老爷子跟贺锦南说话，“现在看到暄仔，我就总会想到你小时候。”
贺锦南笑，“我们爷俩长得还是很像的吧？爷爷。”
老爷子呦呦的逗着孩子，说：“我们暄仔可比你长得漂亮得多。”
说完，几人都会心地笑了笑。
又逗了一小会儿，老爷子许是累了，把孩子给了夏栀。
又转头问高如章：“几点了？”
“董事长，快两点了。三点您约了李老在茶馆见。”
老爷子站起来，对贺锦南说：“老二，送送我。”
夏栀紧忙也站起来，跟在身后，送到门口。
“爷爷您慢走。“夏栀说，“替暄仔跟您说拜拜啦！”
老爷子回头又亲亲大曾孙，出了家门。
爷爷一走，夏栀长舒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转身去了餐厅，饭香味早已经飘了出来。
在小区里，爷孙俩慢条斯理地朝前走着。
“老二，你媳妇儿回来有没有跟你闹啊？这欺负她的人逍遥法外，她没拿你撒气？”老爷子半开玩笑地问。
贺锦南一笑，“心里也不舒服，但为了不让我为难，就表示理解了。小栀懂事，我跟她说什么，她也会听。”
“你大哥这次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要解除婚约，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贺老爷子冷笑地说。
“爷爷，大哥他可能有他的想法考虑吧，只是手段有点极端了些。”
“你也不用替他说话了。他和宋婉仪联手做了一出绑架戏给我看，一个想换人，一个想诈你的钱，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我叫如章今早叫人去细查此事，我还被他们蒙在鼓里呢。”
贺锦南抿着嘴，没说话。
大哥能做到在老爷子面前栽赃陷害，自己怎么就不能呢？他的坑只会比他更大，更深。
高如章送来的第一手消息，让他从容应对。果然，爷爷这里，成功地让他知道了“真相”。
送爷爷上了车，贺老爷子降下车窗，深深地看了看他，“回去吧。”之后叫司机开车走了。
贺锦南看着车子绝尘而去，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回了家，贺锦南径直去了餐厅。
“我回来了。”贺锦南坐在她身旁，笑着说：“等下吃完，带你去逛街。”
夏栀摇摇头，“我不去了。”
说完，又看着他说：“我现在还没接受你，咱俩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媳妇儿，你怎么了？”贺锦南惊讶，“昨晚在车里，你扑在我胸口哭唧唧，还特依赖地跟我说话，你都忘了吗？”
夏栀轻咳一声，“我没忘。但我纠正你两点，一不是我扑得你，是你抱得我；二我对你没有依赖，你别搞错了！”
“好，就算是那样，那你的意思是，昨晚的亲密都不作数呗？”
“那你说呢？”夏栀理直气壮地说，“人在脆弱崩溃的时候表现出的无助行为是本能，跟你没关系！”
贺锦南颓败的单手扶额，哀叹道：“完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