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八月的雨。
老天也再不断变换着脸色,时而烈日当空,忽而阴云密布。
袁耀的心情也是失落连连,他一天没有看见秦良玉,心里更加没底。
秦宅。
袁耀鼓起了十万分勇气跨步而入,此事因他而起,对于他这个两世为人的一哥来说,真的不懂谈情说爱,只有顺其自然。
小院的凉亭内,秦良玉依栏而立,两眼无神,望着随风摇拽的树枝,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咳……”
袁耀一脸正色的道:“在想什么呢?”
秦良玉宛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急促间不知所措,双眼低垂,不愿直视袁耀。
“主公,末将请求随军师一道出征。”
袁耀内心咯噔一下,完了,都是程咬金这个大嘴巴子惹得祸,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跟她学武了。
“可是因为谣言?”
秦良玉秀眉轻抬,看了一眼袁耀,又埋了下去,沉声道:“主公身为四世三公之后,如今虽是龙困浅滩,但早晚有一天,会飞黄腾达,末将不想主公为了这些闲言碎语,坏了身世,毁了名声。”
“我……”
袁耀脸色一沉,看来是时候主动出击了,好男儿当敢作敢当。
“其实程咬金没有说错,我内心十分仰慕你,可是一直苦于自己的劣拙,所以一直耻于开口。”
秦良玉惊讶的道:“主公,你……”
“不错,我喜欢你,若是你点头答应,等三五年之后,待我基业稳定,我便正式娶你过门,若是你不愿意,此事以后便不会再提,谁在乱嚼舌根子,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在秦良玉眼里,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这般自由许配婚姻的,一时之间感动的无以伦比,轻盈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主公,眼里没有半点爱意那是假的。
两人相顾无言,好比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袁耀在惆怅,秦良玉在痴迷。
迟迟不见秦良玉点头答应,袁耀面色沉重,内心入坠冰窟。
“竟然秦将军不愿意,我………”
不待袁耀说完,秦良玉身形一顿,脸色诧异无比,当着袁耀点了一个头之后,扭头就往厢房跑。
袁耀内心瞬间兴奋到爆炸,这是……这是同意了,当下对着秦良玉背影道:“良玉,莫要忘记明日出城教我练武。”
袁耀高兴的哼着小曲,一路兴高采烈的走回太守府,喜上眉梢,得意的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一个二百五,俨然忘记自己刚刚是多紧张。
夜晚,江东,丹阳郡宛陵城,太守府。
整个太守府,全部披麻戴孝,门口守卫的士卒森严重重。
最里面的厢房内,周瑜正和孙策密谈出兵长沙之事。
“公瑾,我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瑜坦然自若道:“一切准备就绪,如今魏延已经孤军深入,长沙郡太守韩玄又无提防之心,若此时,二哥(项霸)快马杀入,必定事半功倍。”
“嗯!”
孙策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庐江郡,袁耀小儿呢?可有动静?”
周瑜应答道:“据黄盖将军回报,袁耀已经遣大将高宠巡防江水北岸,又派人在芜湖渡口打造渡江战船,意欲准备攻打丹阳。”
孙策闻听之后,脸色一喜,嚷声大笑道:“这一次,我定要让袁耀小儿得不偿失,只要高宠刚渡江南下,我就要让他全军覆没。”
“可是此事尚有蹊跷!”
“哦?”
孙策询问道:“公瑾说话直说便是!”
周瑜沉稳道:“袁耀若是想要南下,为何不从庐江郡寻阳水军大寨突入豫章,反而明目张胆的从芜湖渡口准备,很有可能是在故布疑阵。”
“你是说,甘宁此路水军才是要害?”
周瑜漠然点头,高宠手下的兵马俱不擅长水战,而甘宁手下的兵将,却是名副其实的水军,哪有放着精锐不用,而用其次。
孙策放声大笑道:“即便甘宁袭击豫章郡,我也不怕,如今豫章郡内可是有上万士卒,谁来都是死路一条。”
“呱……”
两人谈话间,屋顶上传来一声乌鸦的惊叫声。
“噌…”
紧接着,厢房屋顶,发出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孙策耳尖,就是如此细微的脚步声他也能察觉,顿时脸色大变,大声对屋外喊道:“房顶上有刺客,快派人去缉拿。”
屋外院子里的黑影中,突然闪现出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精兵,顺着梯步,快速爬上房顶,可已然空无一人,只看见了几片被踩破碎的瓦片。
孙策提剑而出,快速奔至后门,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看见一个身轻如燕的黑影一晃而过。
“公瑾,立刻派人去封锁城门,十日之内,宛陵县城,只进不出,强自闯门者,格杀勿论。”
十日之后,项霸早已带兵杀入长沙郡,即便消息传出去,孙策也无所顾忌。
周瑜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立马带着一队精兵,策马奔到城门口,严令各门守将,封锁城门,然后又去兵营调集五百士卒,连夜巡查宛陵城。
宛陵城西的破屋内,一群乞丐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打着雷鸣般的鼻息声。
时迁身着一身破旧的衣服,满脸脏兮兮的混在其中,也学着这些人打着鼻息,可是内心却跳动不已,该死的乌鸦,坏了他的好事,这下不能及时将消息传回庐江郡了,这可怎么办。
而身在豫章郡内的魏延却是一脸得意的看着掳掠的金银珠宝,在他的奇谋下,接连挫败太史慈,已经占据豫章郡艾县、宜春、阳乐、宜丰四县,锋芒毕露,威震大半个豫章。
魏延是有勇有谋,但是太史慈也不是一个懦夫,这一来二去,太史慈的接连败退,让魏延更加胆大妄为,如今又闻听孙策遇害,他已经做好了攻打整个豫章郡的打算。
“将军,我们抓到了一个江东军奸细。”
魏延大帐内,一个江东兵被押解了进来,贼眉鼠眼的。
魏延厉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爷爷饶命,小人是江东兵,不是来探听消息的,而是来投奔的。”
“什么?来投奔?”
这员江东兵回道:“小人张五,乃是豫章郡建昌都尉,如今江东群龙无首,手下诸将各自为战,只怕朝不保夕,而庐江郡袁耀小儿,目中无人,不是明主,所以我召集了手下弟兄,准备开城献门,投奔荆州牧刘表大人。”
“可曾当真?”
魏延怀疑的打量着张五,又询问道:“何时献城?”
张五回道:“就在今夜子时,将军只需给我一百兵马,我亲自带兵入城,诛杀太史慈,将军在城外埋伏便是,定能一举击破太史慈。”
如此真是百利无一害,魏延振声道:“张五,本将军便信你一次,这便给你一百人,你立刻去取建昌县,我率大军随后就到。事成之后,本将军任你为建昌县令。”
魏延当下派人给张五点了一百精兵,然后吹号击鼓,连夜召集人马。
四千长沙将士纷纷披甲戴胄,肃立在点将台下。
“左部校尉赵奎听令,带领一千士卒埋伏于建昌东、北两门外,若是贼子出城逃窜,趁势而出,记住,不可追击敌军。”
一牛高马大的武将出列答道:“末将听令。”
“右部校尉王乐听令,带领一千士卒埋伏于建昌南、西两门外,围剿贼军。”
一体胖如山的武将出列高声吼道:“末将领命。”
魏延又道:“其余两千将士,随本将军驻守大营,以待后事。”
阶下几员小将,高声允诺。
魏延不会因为张五的一句话,就将全部人马投入战斗,若是中了太史慈的奸计,丢失了大营,那可是得不偿失,所以他行事虽然大胆,但是处处都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