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天把腰间葫芦口伸指一弹,一股阴风瞬间席卷而出,绕着郎布不停的旋转,阵阵阴风中阴影闪动,把他吓得大叫,在地上连连后退。陆凌天再一招手,阴风从他身旁倒卷而回,收入了葫芦之内。
鬼影道:“所以说你还差得远了,古往今来哪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是靠仁义之心争霸天下的,也只有在大事已定之后才会惺惺作态的讲什么仁义道德,就指望着旁人都做绵羊,只他一个人是只恶狼,可以肆杀任夺,无人抗拒。而在这之前,他绝不会这么做。”
郎崖面色苍白的看着陆凌天,见他伸出手来,只是蓝光一闪,旁边的一块数丈高的大石便轰隆一声斜斜倒塌而下,切口处断如平镜。方仲道:“阿崖,只靠你自己只怕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阿乔的面了,而我可以向你保证定能救出阿乔,并且把她交到你的手中。”
郎崖呆呆地看了一会陆凌天,突然四肢着地,向着陆凌天低下头俯伏在地道:“阿崖以后就是陆公子的仆人,你让我去哪里就是哪里。”
陆凌天笑道:“起来吧,我还要去拿两件衣服,你就先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见到郎崖那一瞬间又变得虔诚万分的模样,陆凌天只觉笑得有些苦涩。
留下郎崖自然有许多的好处,他是当地人,熟知风土人情,有这样一个人待在身旁为自己做事,可以省却许多麻烦,故此连鬼影都认为把郎崖控制在身边是个不错的主意。陆凌天也不想耍什么手段,但不这么做,郎崖恐怕是不会跟着自己走下去的,于是只好把武力这把刀和阿乔这块蜜糖摆了出来,让他选择,果然人心是可以利用的,郎崖选择留在了陆凌天身边。
不久陆凌天便从哲贝寺返回了山丘,不但拿了数套男子的衣服,连留在客栈的那匹瘦马也骑了回来。
这两套衣服都是灰色的粗布衣袍,圆领窄袖,腰身有些肥大,里面衬着羊毛可以保暖。陆凌天把原来的衣服破烂一些的直接扔了,好一些的依旧折叠了收好,便穿戴起了这套粗布衣袍。陆凌天的身形已颇高,加上面色白皙,这套衣袍虽然一般,但在陆凌天身上倒也显得十分合身,让他看上去比当地人都要更俊俏几分。
郎崖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陆凌天道:“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
“我听一个和尚说起过,阿乔这些人将会被送走,送到哪里我不知道,据说是上师和法王那里,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跟着从哲贝寺出来的大队人马,就一定可以知道他们到底去什么地方。”
郎崖喜道:“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阿乔在不在这里面?”
陆凌天道:“只要他们一出来,就瞒不过我的眼睛,你放心好了。”
其实陆凌天还另有一个打算,就是顺着哲贝寺的僧人找到更大的寺院或者佛城,毕竟自己此来可不是为了救人的,而是为了菩提树,想起那水幕之中树荫遮天的场景,陆凌天相信这菩提树一定隐藏在哪一处的寺院佛城之中,与其自己漫无目的的去寻找,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人家带自己去。
第三日一早,哲贝寺中传来悠扬的号角之声,早已等候在山头之上的陆凌天凝目一看,只见寺门外一大队驮马正整装待发,无数旌旗经幡在车仗之上飘摆,人数众多,男男女女都有。
随行护送的僧人约莫有一百多个,还有许多寺院之中豢养的奴仆,或骑马或骑牦牛,押着车辆离开哲贝寺,向西方行去。
蔚蓝的天空下,白云似乎就浮在头顶,让人感觉触手可及。
这一队人马在天地间如此渺小,和白山黑水比起来,几乎可以忽视。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常年积雪映照着阳光,使得无数山头呈现出一种神圣的光芒。几乎每座这样的山头,山脚之下必定有简陋的浮屠塔,上面的经文已斑斑驳驳,塔上献祭着牛羊头骨,在不知竖立了多久的经幡之下阴森发白。偶尔还有数具人的尸骨躺在周围,也不知是献祭时被杀,还是亡命于执著的信仰之中。
远山深处,嘶吼呜咽之声时不时传来,在这片大地之上,有许多珍禽异兽很多人都没见过。
不过任何千奇百怪的事,在这一队人马看来都稀松平常,他们踏着积雪下的枯草,车轮滚滚,毫不停留的往前驶去,生怕耽搁了一点点的时间。
嘟嘟嘟!
沉闷终于被响起的悠扬号声打破…
地平线上终于再次出现了异样的颜色,红的、绿的、金色的……无数佛塔闪耀着光芒如横空出世一般在转过一片山坡后浮现而出。
一座庞大的寺院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那规模比哲贝寺大了数倍,而且外围屋舍众多,人烟稠密,街道宽阔,无数商旅骑着各种各样的坐骑进进出出,看上去繁忙无比。
车队之中的僧人发出一阵欢呼,有人举起一只巨大的号角,用力吹了起来,随着沉闷的号角声传递开去,回荡在远空之中,那庞大的寺院终于做出了回应,一阵悠扬的钟声响了起来,让这座寺院方圆数里都清晰可闻。
车队加快了速度,数个时辰后,消失在了庞大寺院的院墙之内。
在车队进去不久,两骑人影在后面紧跟而至,在大队人马停留过的山坡停了下来。
其中一匹背生白毛,腹部乌黑的凶猛异兽之上,一人举目瞭望,仔细的查看着这寺院周围形势。那人正是紧随哲贝寺车队而来的陆凌天,他向身后之人问道:“阿崖,你可知这是哪处寺院?”
身后的郎崖从马上下来,抬头看了一会儿,猛然见到那寺院之中竖立着一座巨大的白象石雕,连高大的殿堂和围墙都遮挡不住,与周围佛塔俱不相同,喜道:“陆公子,这一定是宝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