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姐。
康琴心转身,眼前是一身便服的宋和真。
见是他,她下意识就朝街道左右看了看,竟没发现司雀舫,虽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道:宋副官,你今儿休假?来这边看电影还是吃饭?
宋和真忙摇头:康小姐说笑了,我替二少来传话,请康小姐进去坐坐。
他指着旁边一家法式餐厅,客气有礼。
康琴心随之望去,隔着落地的玻璃窗也没瞧见那抹身影,倒是店内客来客往生意极好,服务员正忙着穿梭上菜。
门口也没有司家的私兵,她心下诧然,这么低调?
似是知晓康琴心的目的,宋和真好意提醒:康小姐,二少在楼上。
康琴心讪讪的收回目光,却也没再抬头找寻,心下略有迟疑。
小舅舅和母亲的问询言犹在耳,那关于自己和司雀舫满天飞的新闻也无法忽略,要进去吗?
康书弘已经被放出来了,银行的事情也解决了,嗯……她和司雀舫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事情?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于是,康琴心委婉道:宋副官,二少在这里定是有客,我不方便上楼打搅吧?
宋和真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看着她,康小姐别误会,是言卿小姐邀您上楼。
您的顾虑大可不必,今日不是正式场合,只是二少带表小姐出来用晚餐,没有旁人。
康琴心哦了声,提步进内,暗自埋怨他不早说。
姜玉兰母亲的手术顺利,还多亏了裴言卿的父亲,那日她在医院主动说回去请她爸多多关照,是应该当面道谢的。
这是间开放式餐厅,装潢简单,也没有设包间,只是在各处隔栏间摆了些盆景吊篮,显得别致朴素。
确实只有司雀舫和裴言卿。
见宋和真带她过来,司雀舫连刀叉都没有放下,只微微抬了抬眼皮。
反倒是裴言卿面色激动,甚至还站起了身:康表姐,又看见你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附近?
康琴心回道:原是与我阿姐出来的,她有事情先走了。
裴言卿请她坐在自己身边,又取了菜单给她看,热情道:康姐姐吃什么?
她提了几个建议,康琴心都点头了,坐下向服务员要了杯水。
裴言卿要让人给她倒红酒,康琴心微微摇头,裴小姐,今日我就不喝了。
我们前前后后也见了好多回了,我随阿希唤你了声姐姐,便没有将你当做外人,康姐姐还要总这样裴小姐裴小姐的唤我吗?
康琴心见她这般较真,从善如流的唤道:倒是我忘了,言卿。
裴言卿展笑,又去看自顾自吃的司雀舫,故意干咳了两声。
对面没反应,便在桌下踢了踢他。
司雀舫慢条斯理的咽下食物,望着裴言卿道:食不言寝不语,你的规矩是都忘了吗?
裴言卿哼了哼,低声抱怨道:又不是在吃年饭,舅舅舅母都不在,你穷讲究规矩!
说好听是陪我出来了,倒还像我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你还不如宋副官有趣呢。
旁边站着的宋和真受宠若惊,满脸不敢当的看看裴言卿,再去观察司雀舫面色。
裴言卿如此埋怨,司雀舫也不搭理,径自言道:康小姐都是老熟人了,没必要招呼。
裴言卿眯起眼笑着道:难道外面报道的都是真的?表哥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报道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
他如此无辜的语气,引得裴言卿想继续追问,心知司雀舫说话只凭心情不理问答,便去看康琴心。
但毕竟不算熟络,是以仍旧客气的旁敲侧击:康小姐前几天和我表哥去喝咖啡了,是吗?
你是指新丽大道那边的咖啡馆吗?
是啊,报纸上都拍出来了。裴言卿凑近了她些。
康琴心颔首,望向司雀舫诚心道:那次还要多谢二少。
康小姐哪里话?互利合作罢了,我替银行破除危机流言,你替我抓到了重要犯人,两不相欠。司雀舫面无表情的说。
裴言卿不解:表哥,你怎么了?
康琴心也觉得莫名其妙,那次他走时好像就心情不悦,但自己真不记得何时得罪他了,便迷茫的望过去。
司雀舫不答反问:康小姐这几日过得惬意,可忘了什么事情?
侍奉应侍上餐,康琴心后仰了身子避让,倒没怎么听明白,不知二少指的是何事?
你难道忘了还有个人在我那边?司雀舫语气稍不善。
什么人?康琴心重复,还真有些没听明白,改而去看宋和真。
宋和真惶恐,连忙看向司雀舫。
司雀舫神色渐冷,语调怪异:我的副官常年无休,还真是劳康小姐惦记着了。
宋和真站立不安。
没,不是说宋副官休假的事情。康小姐也尴尬,心知那通电话被眼前人听着了,便解释道:我是没听明白二少的话,所以想让宋副官给我个提示。
司雀舫脱口就道:那个女人,有了身孕的女人。
他在说莉莉。
闻言,康琴心面色严肃,那是严索明安排在康书弘身边的,罪人之一,与我何干?
她肚子里怀了你们康家的骨血,真的和你无关吗?
司雀舫语中含怒,直言道:送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过来给我审问,康小姐你是真的想大义灭亲不顾你亲侄儿的性命呢,还是想借我之手除了那个孩子?
二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需要顾及康家。
司雀舫再问:这是康小姐的决定,还是康家的决定?
康琴心好笑的抬眸,不答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当时二少拿康书弘为饵时怎么没问我是否能代表康家了?现在不过就面对个女人,您倒是顾及诸多了。
我是怕这孩子没了,伤了你母亲的心。
司雀舫言语认真,语气稍缓,康夫人常来我们府里,我母亲与她感情甚好,我总不能一声不响将她的孙儿弄没有了吧?
他竟然能顾及司夫人和母亲的师徒情分,这点倒是让康琴心感到意外,也为先前的态度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