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雀舫浅笑了笑,没有如她想象中的客气寒暄,而是单刀直入的问:不知康小姐今日准备拿谁来换你哥哥?
话落又拿起桌上的其中一台电话,吩咐道:送杯咖啡进来。
江永旺都死了,还能有谁?只能是严索明了。康琴心语气无奈。
司雀舫兴致勃勃,严索明已经逃之夭夭,康小姐准备如何追捕?
追捕怕是无用,人家又不是傻子,明知吗啡之事已经暴露,他都已经溜之大吉了,而我们却连他跑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想要追捕,谈何容易。
我还以为你会说派人去南洋查。
康琴心有种被小看了的感觉,不以为意道:南洋金条不过就是个噱头,严索明去那做什么。
那康小姐意欲何为?司雀舫别有深意的观察着她。
康琴心只得道:追捕不成,便只能诱捕。香山公寓那里有个女人,明着是江永旺的人,但依我判断和严索明也关系斐然,从她入手便是。
如何入手?
康琴心不由望去,忍不住提醒道:二少,这是您的案子,我提供了线索提供了人,难不成你就等着坐享其成?
司雀舫笑:想必康家比我更紧张这个案子。这案子一日不结,康公子就一日不得安稳。
康琴心真心看不惯他,偏又对抗不了,正腹诽着士兵进来送咖啡,她随手接了放在旁边。
司雀舫视线下移,邀请道:康小姐不尝尝?这是英式的咖啡。
康琴心没有理会,言归正传道:以二少的能耐,这几天定然盘查过了机场和各大船港码头,可有查到严索明的去处?
司雀舫摇头。
康琴心皱眉,没有?怎么会?
又抬头询问:难道是人还在新加坡?
海关机场的登记系统不完善,或是假借姓名离开了,又或是偷渡出海了。
康琴心担忧起来,如果找不到严索明,那康书弘就很难全身而退。
再看司雀舫,发现他虽然说着一筹莫展,但气定神闲的模样显得毫不慌乱,不由纳闷:二少已有了法子?
有,与康小姐的不谋而合。
康琴心反问:你怎知我打算怎么做?她电话里可没有说具体。
恐怕要让你哥哥受点罪了,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司雀舫站起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瞧着二郎腿又说:这事还需要你们康家配合。
果然还是只有这个办法……
康琴心闭了闭眼,抬眸道:好。
兹事体大,你有必要通知下令尊和令堂。
我想不知情才最逼真吧,严索明狡猾,这市里除了莉莉肯定还有其他的眼线。如果消息走漏,再想要收网就无用了。
虽说康琴心有些不情愿,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顿了顿又说:还请二少手下留情。
康小姐放心,我手下有的是会审讯拷打的人。
见她倏地看来,司雀舫又道:很多手段都只是看着狠辣,皮肉受苦而已,不会伤及根本。
就像对郭南那样?
司雀舫坦然然的嗯哼了声。
康琴心别扭道:其实给他个教训也好。
司雀舫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索。
过了会,康琴心似想起什么般再问:会上报纸吗?
会,不止如此,广播等只要能宣传出去的途径都会报告银行家公子贩卖吗啡谋利的新闻,事情传的越大越好。
司雀舫说完这话,又故意的提醒:如此,你哥哥可就身败名裂了。
他咎由自取。康琴心望向窗外,像是在说服自己:国内几度鸦片热潮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原以为到了新加坡就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事,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康书弘不知情也好,无辜也罢,就当他替在新加坡的华人同胞出力了,这个吗啡是断不能再死灰复燃。
康小姐深明大义,倒不用我晓以大义了。
康琴心接道:二少放心,这些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过了会,她问:我能见一见康书弘吗?
阶下囚的情况可不好,康小姐你确定要见?就算见了,你哥哥只会认为你见死不救,怕是以后兄妹间嫌隙更深了。
康琴心诧异的望向司雀舫,司雀舫也正盯着她,眯眼道:怎么,很意外?你们康家兄妹不和的消息又不是什么秘闻。
康琴心苦笑,叹道:是啊,的确不是什么秘闻。
还见吗?若还需要,我安排人带你过去。
康琴心摇头,罢了,没必要。
司雀舫觉得她这种信任很受用,于是继续道:至于康小姐刚刚说的那个女人,你派人盯着吧,有消息就通知我。使唤她使唤得十分顺手。
康琴心也没心情与他计较,爽快的应道:好。事情结束之后,我希望二少也能亲自出面替康书弘澄清,毕竟他是我们广源银行的行长,形象很重要。
这个好说。给你们康家带来的麻烦,还请康老见谅。
父亲会理解的。康琴心话落站起身,那没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司雀舫见她急着要走,看了眼那杯被冷落许久的咖啡,不由再道:康小姐来了一趟,怎么连杯咖啡都不肯赏脸?我以为这次的谈话尚很愉快。
康琴心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他,见其竟十分的认真,遂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谢谢。
司雀舫这才转肃为笑:不客气,康小姐慢走。
康琴心微微颔首,出了书房。
照例是宋和真送她,康琴心想起来时他路上替司雀舫的操心,又回想方才司雀舫与她却只字未提起叶家的事,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司雀舫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出别墅等车,康琴心想着陆遇怕是要等急了,正打算催促两句宋和真,迎面却撞见个曼妙少女,还是个相识的。
裴言卿亦很惊讶,几步走上前就问:康家表姐,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