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阿瓦隆星看比赛?疯了吧!”镇守昆仑星太空防线的达米诺斯,接到秘书允麒发来的通知,都快崩了。“谁给她的权利无法无天,要去见前男友?!”他一掌拍在操作台上,拍得机甲警报乱响。
“警告,请主控注意驾驶姿势,勿要损坏操作台,以免关键时刻无法手动操作!”
达米诺斯:“……”
“鹿总督去见前男友,你激动什么?”窝在沙发里翻经文的萨米尔,眼皮都不抬一下,不想理会那只自己找绿的公孔雀。
“这边还在打仗,前线导弹乱飞。炮火连天,她还有心情去阿瓦隆星约会?”达米诺斯一脸煞有其事的孔雀绿,就跟去约会的是他亲女朋友一样。
萨米尔从经文里抬起头来,极其嫌弃的眼神看过去。“总督大人要是没有预料到今天之约,怎会不远几十个航行日,把我从加勒比调来这里镇守防线。放心去吧,我在天之灵保佑你!”
“你有十万个分身,一会儿排成‘傻’字,一会儿排成‘逼’字。”达米诺斯坐进驾驶舱,接过机器人递来的可乐,撇开脸去,不愿理人。
萨米尔悲悯众生的神情,本就没甚情绪可言,即便有人与她两看相厌,她也是那古水无波的平静。“你不去陪她,留在这里镇守防线可好?”
“我说我不去吗?”达米诺斯狠狠瞪她一眼,半瓶二百五十毫升装的可乐一口灌下去,起身收拾枪械等物,开一架中型机甲离开指挥舰。
萨米尔目送达米诺斯背影离开,又埋头翻她的经书,事不关己一般高高挂起。
今晚,蓬莱星系的星夜,在导弹、离子弹爆炸的焰火中显得暗淡无光。战火蔓延至星系边缘,烧了整整一夜。
昆仑星出来几架机甲,在达米诺斯护送之下,趁乱突破机械兵团防线,抄近路往射手座星系阿瓦隆星方向过去。
槐江也有一队机甲出来,也是应邀去阿瓦隆星“观赛”的,待遇却与昆仑大相径庭。在太空交战的双方机甲,见“使臣出访”,居然纷纷停火让行。那一小队机甲,导弹都没浪费一枚,就绕远路去了射手星系。
昆仑那边,开路的火力太猛。伊甸园放行槐江机甲,很可能是故意的,让一方海盗保存实力,好去阿瓦隆星相互残杀。
等双方机甲出境,战报传至阿瓦隆星,方才有人后悔给了海盗机会。
阿瓦隆星中央区域,纯白石材砌建的古典建筑,占地五十二万平方,宛然一座神话宫殿。它是这里的行政办公处所,三百二十二条街道环绕在其周边,长长短短的呈放射状向外延伸。
高空鸟瞰,像是一副雕刻在星球表面的太阳图腾,幅员辽阔,且姿色绝美。
宫殿第三层,面积超过三百的豪华办公室,属于这里的首席执政官。
窗户边抽雪茄那位英俊青年,就是坐镇这座宫殿的主,伊万·伯纳德。
他一身黑色亚麻西装,配湖蓝色缎面领带,正统又不失趣味,亚麻色短发修剪得精致、有型。
这个伯纳德,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有教养、有风度的绅士范儿,仿佛有人点火烧他礼服燕尾,他都不会发火似的。
“什么?突袭槐江的先锋部队遭遇截杀!”
听完战报,伊万·伯纳德抽到一半的雪茄搁特制陶瓷烟座上,他双手交握,质问通讯那边的管控局指挥官。
“消息准确!先锋部队进入槐江公转轨道,遭遇宇宙暗处来的机甲战队中断截杀,首尾不能呼应,又被章尾、槐江两头夹击。损失惨重。”坐镇射手星系管控局总部的老将,鬓发花白,眼神慈祥且坚定,是摩羯星系调任而来的公羊正则。
据说,他已为摩羯守疆两百七十余年,目前仍是一名大校。
公羊大校尽忠职守,伊万·伯纳德对他恭敬三分,彼此说话都很客气。
“另外,唉……!”公羊正则长叹一声,惋惜了他的机甲。“留在后方的四十六万机甲,被海盗舰队技术围攻……全,拖走了。克里斯汀·德兰,到现在为止仍在前线苦战,没有机会回去救援。”
伊万·伯纳德一阵沉凝之后,脸色甚是难堪。但对公羊正则,他仍然表现得十分恭敬,没有半点儿轻浮。“大校镇守防线着实辛苦,区区几十万架机甲,不必放在心上,再申请诺瓦调来便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德兰保存实力撤退,到边界位置守住航线。等我这方与那两个海盗头子周旋,找到适当的契机,再做反攻。”
“这帮海盗养精蓄锐几年,还真是不能小看。”
“唉,蓬莱星系就是一个陷阱。”公羊大校叹气叹得吐息不匀。“羽弗云歌的赤霄舰队驻军涂山星,那是槐江去往章尾的必经之地,海盗头子故意进驻章尾,本就是个诱饵。”
伊万·伯纳德的绅士脸,忽然阴郁起来。“羽弗云歌这件事情,是真的不是,还是先前楼兰城里那个叫墨蓝之的?”
“起初我也以为,是海盗故意打羽弗云歌赤霄舰队的名号狐假虎威。”公羊正则阴郁的神情,比伯纳德更甚。他是管控局出了名的保守派,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非常警惕。“纵观海盗舰队截杀我军先锋的打法,与烽火十剑如出一辙,我又不得不信。”
“那个池慕酒,可能也不会是假的。赤霄在伊甸园任职首席执政官时,我就感觉他是池慕酒的理想人之躯。”
伊万·伯纳德亲手从抽屉里翻出剪刀,剪掉雪茄暗火熄灭的端头。“我不信鬼魂,除非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池慕酒有可能,羽弗云歌……肯定是个阴谋。”他也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也就是说,两海盗头子,只有一个是真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 公羊正则在一线战场,瞧得更加清楚。“有一种可能,趁乱突袭各居住行星的海盗,就是占据昆仑星之加勒比海盗招来的。这场混战里,加勒比才是最终受益的一方。”
“鹿泽夕,是吗?”伊万·伯纳德搜肠刮肚地想好一阵子,不晓得这名不见经传的奶娃是谁。“听说是牧扬的养女……”
稍作思虑,执政官慎重其事做出决定:“他们到了没?到了,就放他们过防线,别浪费导弹。将,计,就,计!”
“是!”公羊正则行军礼领命,实则眉心里紧锁的,尽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