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风云酒楼 > 15 灵堂
      

      这是一座灵堂,不是一个人的灵堂。正对门口成阶梯状摆放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牌位,白布幔上方高悬着朵白花。

      四十多平方的堂屋没有现代化的白炽灯,只有星星点点的烛光摇曳,蜡烛也是白色的,有的已经燃了近半,透明的蜡油延着蜡烛流着,逐渐凝固成各种形状,使得烛光更加的昏黄,让整个灵堂看起来朦朦胧胧,十分瘆人。

      唐锄的目光审慎的在堂屋内扫来扫去,七八米开外的牌位上停留了一下,牌位不大,依稀可见是木制的,但字体太小,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左边是十字交叉白布缠裹的一个老式收录机,而右边伶伶仃仃摆放着一条白色长椅,白色布地毯从脚下一直延伸到灵堂下方,那里并排摆放着两个圆形的厚垫,也是白色的。

      他皱了皱眉,随机与唐琬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架着凤落桐向那把长椅走去,然后左右环顾一下,才缓缓坐下,眼角余光向布幔与灵堂之间的空隙瞟去,隐隐的能看见几节台阶,似乎是通向二楼的。

      作为“服务”提供者,唐锄自然不会主动去探寻主顾的隐私,此时此刻隐藏必要的好奇心还是十分需要的,目不斜视最好。如今他和孙女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等待。

      墙上的挂钟缓缓指向午夜十二点,他的心有些紧绷。多年来与主顾交接标的,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环境和气氛,但以灵堂为地点,近乎纯白色为底色的环境,全程渲染恐怖交货地点倒是第一次经历。唐锄的心略微有些不安。不知不觉的点燃烟袋锅,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烟气燎绕,烟袋锅上的火红一闪一闪的,给这个堂屋带来了些许的活气。

      唐琬自从进屋之后,便没说话,一双大眼十分隐晦的打量着这个环境,而一只带着辛辣气息的左手却不知不觉的放在凤落桐的鼻端,几秒钟之后,这只手又在凤落桐高挺的鼻子上捏了捏,而凤落桐悄悄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让人猜不透的姑娘快速的对他吐了吐舌头,随后目光再也不望向他,而那只作怪的滑腻小手也离开了。

      唐锄如有所觉般斜瞟了孙女,而唐琬郑重其事的轻轻摇了下头,又点了点头,他这才咳嗽着将目光转向他处。

      “当,当,当”老式挂钟的鸣响让祖孙两个同时心中一紧,而挂钟下方那个缠裹着白布的收音机此时却发出吱吱啦啦的杂乱电流一般的异响。

      “喀”的一声,收录机突然发出一声断裂的响声,接着便出了响动儿。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

      它就像是绞带了一样,不断的重复着,中间还夹杂着让人牙酸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挂钟的当当声,绞带声,飘忽而又不断重复的歌声,灵堂,摇曳的烛火,晃动的白布幔,在烛火中阴沉的数十个灵牌

      感受这一切,唐锄瞟了眼孙女,给了个奇特的眼神,而领会了这个眼神,唐琬差点笑出声,以至于不得不捂着嘴才能克制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动。

      “主顾家里死了人这是主顾供养先祖的祖屋钟声,简陋的收录机这一切和抓到的这个小子有啥关系”唐锄放松了神经,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这一切都说明这个主顾似乎也没啥实力嘛。若说是敌人,那么他们这么做也太小儿科了。

      即便祖孙两个是外江湖的掮客但也明白一个道理:活着的人无法对死去的人再造成什么伤害,反之亦然。以恐怖来渲染气氛同时也说明了对方不具备光明正大的实力。

      在唐锄的悠然示意下,灵堂内不知不觉间又漂荡气一股奇异的,彷佛桂花般的香气,而这香气是在唐琬的撩动发丝,伸个夸张的懒腰,挥挥衣袖之后出现的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了0点一刻,他们期待的阴森的人影,暗哑难听的声音,阴风阵阵烛火全灭等景象却并未出现,头顶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雨”是从上方垂吊着的白布上喷洒而下的,可这落到唐锄、唐琬的眼中,产生在大脑的第一个判断就是:喷淋头坏了。

      雨水入口酸涩,淅淅沥沥的,不光冲散了唐琬散播的“香气”,更在片刻之间就让祖孙两个湿身了,发丝紧贴头皮,衣服紧贴身体,很是狼狈。

      “爷爷”唐琬不满的埋怨了一声,若不是爷爷这个老烟鬼在室内抽烟,产生大量的烟雾导致喷淋头失控,自己怎么会湿身呢

      唐锄望着在“雨中”逐渐变成浅灰色的烟袋锅,烟袋锅后方那些更加朦胧的烛火,摇曳的布幔收录机的声音不知何时却停止了,是在刚刚下雨的时候么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唐锄向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好累,好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放下已经被水淋湿的烟袋锅,却怎么也放不下。脑子是清醒的,身体是僵硬的,是因为刚才那场“小雨”么这可坏了。

      唐锄死命的想扭转脖子,看一下近在咫尺的孙女此时的情形,脸孔涨红,脖子变粗,努力失败。心中一声叹息,终于还是着了道了。

      若非是在这狭小的空间,他有一千种方法躲避这场让人失控的“雨”,可如今却只能如木偶般呆坐着,也许进到这个屋子就是最大的失策吧。

      胡思乱想着,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唐锄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一想到相依为命的孙女唐琬,老头有些揪心了。

      “咣当”大铁门骤然打开,不像是风,风无法开门开的这么猛烈,而外面本就只有微风。在眼珠凝固的前一瞬间,唐锄将其定格在门口处,那里出现了一个黑影,随后一股温暖袭人,流转不定的风席卷整个灵堂,在雨中跳跃不定的烛火终于依次熄灭了。

      陷入黑暗的不光是灵堂,还有唐锄、唐琬,以及似在昏迷中的凤落桐。

      午夜的室内比室外幽暗的多,门口那道人影漆黑分明,在身体周边略微光亮的层次渲染下,如同魔神一般矗立。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这是唐锄清醒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春风化雨浓”黑影悠然叹息一声,缓步走近漆黑的堂屋,将烛火逐一点燃,随后目光便落到长椅上的三个人身上,久久凝视,最后在凤落桐的身上停留,深邃的眼中闪过莫名的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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