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自从人创造出这个词汇以来,它便是朦胧、虚幻、遥远、神秘、刀光剑影、侠义等诠释的集合体。别人眼中的江湖是什么样子的凤落桐并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经历的江湖是那样的残忍。充满着血腥的掠夺、杀戮、背叛,身在其中的他更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要来的终究会来,他凤落桐只是以并不张扬的方式告诉这个令他万分厌倦的江湖:我还没死,我就在风云酒楼。可当他想到郭振刚一家的时候,心中却有一丝愧疚,不过他知道,不管怎么说,老郭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的
想到老郭,脑中自然会闪现不懂事那虎头虎脑的影子,出了大秋村,便在这山间田野的路边,呼吸着清新空气,凤落桐给不懂事打了个电话。
“你还安好”电话被快速接通,凤落桐有些诧异的问候了一句。他望了望手表,此时已是凌晨三点钟。
“痛不欲生,大哥,你快回来救命”不懂事沉默良久,快速的喷出一连串的话语,震的凤落桐不得不将听筒拿开了些,随后嘿笑着挂线。
既然能说话,说的又如此中气十足,那自然是安好的,凤落桐放下心事,略微辨了辨方向,双膝微弯,便向西陵市飞奔而去。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形驰骋在山间田野之间,沐浴着夜风好不畅快。
“喂喂喂喂我操”不懂事狠狠的将手机摔在闯上,对一点爱心也没有的凤落桐表示相当的无语。
“他去哪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不懂事儿的房间赫然有人,此时郭清霜正挥舞着不懂事儿那把雪亮的短剑,似笑非笑的站在床边,望着形容憔悴,头发蓬乱的方小飞,颇有将盘问进行到底的架势。
“求求你,让我睡觉吧我可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方小飞颓然倒在闯上,猛然的拉起被子遮盖全身。
一秒钟之后,被子又被郭清霜粗暴的掀开:“不说,你还想睡觉”她恶狠狠的瞪着他,而他满是血丝的双眸茫然而崩溃的望着她,就这么对视着。
风云酒楼的院子里,时刻关注方小飞房间内动静的郭振刚与与许笑姑正在窃窃私语着。
“闺女虎劲儿又上来了,”郭振刚唉声叹息,粗豪的汉子只能憋里憋屈的不住的用力抚摸着腰间的刀囊。
“还不都是你惯的”许笑姑扭了把郭振刚的熊腰,继续死盯着二楼亮着灯的房间,不满的小声嘀咕着。
“我惯啥了”当然,这四个字老郭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的,话到嘴边成了哼哼唧唧莫名其妙的音节。
“老郭,来这也有一段日子了,你想不想”老郭的哼哼唧唧不知道触动了许笑姑哪根敏感神经,她神情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一双眼也从向上转移到郭振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媚眼如丝,红润欲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郭振刚虎躯一震,对许笑姑的表情彷佛实在难以接受一般,竟有转身而逃的冲动,好在理智战胜了冲动,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啥”
许笑姑对于郭振刚的心情反复,表情转折尽收眼底,恼羞成怒的一把揪住老郭的耳朵冷笑道:“我马上就要让你知道,我要干啥”
二人远去,逶迤扭向房间,昏黄的院内灯光的照射下,老郭不复雄风,宛如一只待宰羔羊。不多时,风云酒楼便时断时续的涤荡着压抑的嘶吼声与许笑姑隐隐的娇笑声,以至于让郭清霜都挪到窗前,竖起了耳朵,不多时更红了面颊。
再看闯上的不懂事儿,双眼翻白已然人事不省,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
天明、天黑。入夜的西陵市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早已吃饱喝足的凤落桐施施然的在小睡小半天的一家小酒店行出,伸了个极其舒畅的懒腰,便走向隔壁灯火辉煌,震耳欲聋的酒吧一条街。
酒吧的名字叫“正义”,雅俗共赏,于土里土气中见真趣。所谓正义其实就是和谐的另一种表达。店如其名,酒吧街上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有打架、斗殴、喝酒闹事的情况层出不穷,只有它,一直风平浪静。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晓得酒吧的老板是“警察”。
当然,这个“警察”,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维护治安的公共安全部门的雇员,而是江湖上的诨号。而这个诨号说明了这个人不光能力出众,更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常来酒吧街的老顾客都知道,在“正义”酒吧闹事的后果,可比被拘留的后果严重的多,多得多。
所以来这的大多数的都是“清客”。所谓清客,就是有着一定个人素养,又有着放荡追求的一群有定经济能力的人,当然关与素养是否假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一定不要闹事。
凤落桐嘴角歪斜的望着“正义”那招摇过市,霓虹闪烁的招牌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止住笑意,进门的时候,更不忘甩一张百元大钞给门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对于钱财而言,他属于那种大事儿小事儿一律毫不在意,稀里糊涂的那种,与不懂事儿那种大事儿常常犯糊涂,小事儿反而斤斤计较十分抠门的性格略有不同。
若是不懂事儿与凤落桐共同来此潇洒,肯定会事先换好零钱,而进门虽然也会给点赏钱,但能给五块的,绝不会向凤落桐那样豪爽的猛丢最大额的,那该是多败家的行为啊
想着不懂事儿此时的处境,凤落桐嘿笑出声,在门童热情的亲自指引下,七拐八绕的从数十个排列错乱的卡座,绕道后面的办公区。
“凤老板,老板在里面等你了”门童嬉笑着,神态恭敬异常,却并没有离开,只是一脸谄媚的笑,眼巴巴的望着凤落桐。
凤落桐点点头,又是一张百元大钞丢过去,使得门童眉花眼笑,连离去的步伐都充满着欢快。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凤落桐有些羡慕的望着门童远去隐没在闪烁灯光的背影感叹着,声音有些落寞,浑然忘了自己好像也才刚满二十六岁。
经理室在幽深走廊的尽头,这里灯光晦暗,地面铺着猩红的地毯。
一路走过,凤落桐清洗感受到隐藏在黑暗角落以及房门内窥伺的各种目光,但他仍旧浑不在意的笔直走向尽头处的那个房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厚重的古铜色木门。
室内雅致,办公设施齐全,橘黄色底色,墨绿色的地毯干净整洁。略有些倾斜电脑屏幕亮着,屏保上面是一副婚纱照,照片上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西装,面目英俊,英气逼人的脸上挂着笑,而女子一身白色长裙,即便不化妆也能看出姣好的面庞与玲珑高挑的身材。
顶灯亮着,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也没有人。室内幽静,一丝声音都没有,空荡荡的有些瘆人。
当凤落桐一边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一边缓步走近室内的时候,突然一股猛烈的劲风从脑后激射而至,低吼声传来,一个裹挟着强劲力量的拳头已然出现在他脑后不到三寸的距离。
凤落桐微笑的表情不变,身体蓦然前倾,随后双足一转,身躯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扭转过来。随后右手探出,修长的手掌轻柔的将拳头覆盖,五指紧握。
拳掌交接,室内发出一声砰的闷响。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极强的震荡,以至于让人觉得整个房间都猛烈的颤抖了一下。
“世风日下,标榜着正义的家伙,却玩着偷袭的技俩。”凤落桐缓缓放手,摇头苦笑。
而缓缓收拳的年轻男子眼里却涌起了温暖之意,浑身土黄色的氤氲彷佛错觉般消失不见。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开个酒楼”石青峰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匀称矫健的身体包裹在西装笔挺之下,颇有些谦谦君子的其势。
“嗨别提了”想起自己糟糕的财务状况,凤落桐苦中作乐,几步来到酒柜前打开玻璃门,一边啧啧赞叹着,一边毫不客气的挑选了一瓶某一年的红酒。
好不好喝不重要,重要是的这一瓶最贵,而“正义”这里,没有假酒。
“你倒是不客气我搜集了好多年,自己却一直舍不得喝,”石青峰揉了揉有些肿胀的拳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了指眼前的酒杯:“满上”
酒已满,凤落桐望着石青峰的双眸充满着感情和回忆,而石青峰的双眸已然。
“这些年,你还好吧”
叮一声脆响两个硕大的红酒杯,杯中满溢的殷红酒液,那足以让普通人倾家荡产的血红,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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