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下,叶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匕首,觉得自己的信任是那样的可笑。
原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真心的好友,这样的话,说不定他将来登基了,对于百姓来说,也是一个好皇帝。
可这所有的信任,在那匕首刺入腹部的同时,全部都化为了灰烬。
萧子烨的手上沾染上了鲜血,温热的,都是叶枫的。
“阿枫,我知道你最是心疼我的,可是,这便是我的宿命,那个位子,本该就是我的,我现在不过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又是用力的一捅,鲜血流得更多,殷红殷红的。
“唔……”叶枫轻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有些痛苦,殷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无妨,能做死在你的手上,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如同刚才那般用力的刺入叶枫身体里一样,萧子烨又一次痛快且利落的拔出了那匕首,随后用力一推,将叶枫推到了一旁。
“剩下的人,大开城门,恭迎先生回府!”
说完这话,萧子烨就快步的离开了枫叶山庄。
而此时另一边的七魅跟江北寒。
虽然是成功的从长安城里出来了,可却是被萧子烨的手下一路追杀着。
两人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躲进山里。
他们在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偷了一户农家的衣服,虽然是留下了些许碎银子,但到底是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
乔装打扮了一番,再加上七魅的易容术,虽然不敢确保一定可以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不过暂时瞒一下萧子烨的那些耳目,七魅还是有信心的。
两人装作是村子里的人家,携手上山砍柴去。
路遇萧子烨的手下拿着画像对比时,七魅也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几人见他们两人跟画像里的样子不像,当即就推开了他们,一路朝前,继续追赶着。
“等等!”突然,带头的侍卫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不要再继续向前了。
身后的侍卫急忙问道:“怎么了队长?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队长想了一下,一拍大腿,怒道:“被骗了!”
“什么被骗了队长?”
“快,回去,就是刚才那两个人,他们的手上都有常年握剑留下的手茧,走起路来也是轻飘飘的,一看就是练家子!即便不是我们正在追的那两个,这样乔装打扮的,多半也是有问题的江湖人士!”
他解释完,自己就率先冲了回去。
后面的侍卫反应虽然是慢了一点,不过也立刻就追了上去,丝毫不敢耽误。
七魅跟江北寒两人在甩开了那些官兵之后,就直接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换回自己的,往深山里走去。
地图上显示着,从这里进去的话,他们还能抄一条近路。
而此时的萧子烨在得知了七魅他们的踪迹之后,得意的笑了。
转过身,看向了莫风,萧子烨才说道:“先生,这一次你怕是就要输给我了,你看,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
莫风笑了下,应道:“等你真的抓住了七魅,再来跟我炫耀吧。”
说完这话,莫风就走到了萧子烨布置下的地图前,看了一眼那磨具上的道路,崎岖难行,想要走到他们想去的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那地图上,却是缺了一大块,连接起来的,就是清家的那份藏宝图,还有七魅身上的那张。
“我这不是在炫耀,不过就是想要提醒一下先生,我们的大计就快要成功了,先生你想好要什么东西了吗?我先前答应过你的那些,一定不会忘记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莫风的心里居然有一种会落败的感觉。
沉默了良久,莫风才说道:“待到你登基之时,我再来好好想想,你能够给我什么吧。”
说完,莫风就转身离开了萧子烨的卧房。
看着莫风的背影,萧子烨的心里虽然是愤怒的,不过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因为知道自己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果,都是因为莫风,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来人啊!”
“属下在!”
“去,按照我之前跟你们的吩咐,将人马都带过去,给我布置好陷阱了,我就不相信,这个七魅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是,属下遵命!”
而此时的七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穿过了那一片山区,两人就来到了一个还算繁华的小镇。
这里的交通也不是那么的便利,所以在这里,基本上是见不到什么外人的,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是互相认识,知根知底的。
突然看到七魅他们这样的陌生人出现,镇子上的人都十分的警惕,但更多的还是好客的热情。
“你好,我们想要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做老崔的先生?”
两人在一个茶摊底下休息的时候,笑着问那小二哥。
听到七魅的问话,小二哥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柴火摊子,说道:“喏,那个就是老崔的摊子,不过他一般就将打来的柴火那么一放,人是不在的,你们要是想找老崔的话,不如去河边碰碰运气。”
“为什么是去河边?”七魅疑惑的问道。
“老崔心情好的时候就去河边钓鱼,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河边洗澡,如果他不在河边的话,那估计就是在家里了,就是河上的那一条渔船,最破的那条就是他家的。”
七魅跟江北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是好奇的。
放下了一锭碎银子,两人同时起身,揖手道谢道:“多谢小哥。”
小二哥看到桌子上的碎银子,急忙追了上去,说道:“用不着这么多,你们……”
“就当做是感谢小二哥你给我们指的明路。”
小二哥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如次说来,那我再提醒你们一件事情。”
“小二哥请讲。”
“这个老崔脾气不太好,谁跟他都说不上话,你们若有事求他,就带壶酒过去。”
两人都是一怔,看着那小二哥,显然是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二哥遂又解释道:“那老崔软硬不吃,而且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小饮两杯,若是你们带酒过去了,便是他不会帮你们的忙,也至少愿意听你们说上两句。”
七魅笑了下,说道:“这听起来倒是个有趣的人。”
江北寒揖了揖手,对小二哥说道:“烦请小二哥指点,我们应该要带什么酒去,他才会愿意听我们多说上几句?”
“其实我们……”
七魅原本是想让江北寒不用白费力气的,因为当初清湖就给过她一个信物,说是那看守着藏宝图的人,只要看到她手上的信物,就会将东西交给她,其余的不用担心。
但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小镇子,如果她的举动被别人看到了,恐怕会被老崔带来不少的麻烦。
遂又将那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说道:
“其实我们带了杜康的,云哥哥你忘记了吗?”
江北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那小二哥笑了下,应道:
“杜康他不喝的,他只喝女儿红,年份越久越是喜欢。”
两人得到了准确的提醒,又跟小二哥道了声谢,这才按照小二哥说的话,去找了那家卖女儿红的酒铺。
酒铺的老板一听到他们两人要买女儿红,立刻就说道:
“你们也是来找老崔的吧?”
七魅笑着探出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老板,莫非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呵呵,这位姑娘说笑了,我若是能有那样的本事,也不至于在这里卖酒了。”酒铺老板将酒递了过去,才又说道:“还不是因为老崔那老家伙儿喜欢喝,这方圆百里,也就只有我们这一家有卖。多亏了老崔照顾我们生意,不然我们一家子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听到老板说的话,七魅有一种他们是一条消费链的感觉,回头看了一眼江北寒。
江北寒微笑着揉了揉七魅的头发,付了钱,才说道:“无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跟七魅是一样的。
从一开始的小二哥,到现在的酒铺老板,这分明就是一条完整的消费链。
不过两人虽然是看出来了,却是没有都没有说,而是装作不懂的样子,提着刚买来的二十年女儿红,顺着刚才小二哥说的那个河道方向,就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河边的时候,果然是看到了一个老人正在河边垂钓。
待到他们走近了,才看到那老人正闭着眼睛休息呢。
两人轻手轻脚的将酒放下,随后就边上坐了下来,休息也好,等待着老崔醒来也好,总归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坐下来了。
这几天的赶路,也确实是把七魅累着了,她靠在江北寒的肩膀上,吹着午后的微风,居然就睡着了。
忽然,有鱼咬钩,就老崔的动作十分的迅捷,几乎是在江北寒才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崔已经将那条鱼甩到了自己的手上。
喜滋滋的抓着手上的鱼,老崔念叨着:“嘿嘿,晚上有鱼汤喝了。”
见老崔已经醒来,江北寒这才轻轻地推了一下七魅,说道:“老崔先生已经醒来了。”
七魅瞬间惊醒,立刻从江北寒的身上起来。
两人看着老崔,揖手说道:“老崔先生。”
老崔一早就发现了两人,只是见他们并不打扰自己,所以也乐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垂钓着。
此时见他们两人都毕恭毕敬的跟自己打招呼,立刻提起鱼篓就走了。
见他要走,江北寒立刻就提起地上的女儿红追了上去。
“老崔先生。”
老崔闻了一下江北寒手上的酒,立刻皱了皱眉头,随后用手一指,指着不远处的凉亭,只见那亭子里面已经积攒了不少的酒瓶子,怕是要比那酒铺老板家的都要多。
“瞧见没有,上当了年轻人。”说完,老崔就越过江北寒要走。
江北寒虽然是猜到了会是这种情况,不过还是无奈的笑了,毕竟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人前来找老崔。
“老崔先生,不管怎么样,你都先听我们说说来意,如何?”
老崔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往前走着。
七魅三两步上前,跑到了老崔的前头去,从怀里掏出了之前清湖给自己的一枚令牌。
看到那枚令牌,老崔立刻就愣住了,随即眼眸一冷,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崔先生莫要紧张,我们都是清湖家主的朋友,若非清家主让我带着这东西来寻你,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老崔接过了令牌,仔细的看着,好一会,才像是确定了这令牌是真的,这才将令牌还给了七魅,问道:“你们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把你一直在守护着的东西给我,我相信清家主之前一定跟你说过,那是什么东西,对不对?”
老崔摇了摇头,应道:“我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我的职责是保护那东西不会被人抢走,至于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七魅揖了一礼,说道:“老崔先生,虽然这里地况偏远,得到消息什么的也不是那么灵便,不过我相信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你一定是知道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多说了,我现在急需你手上那守护的东西,如果你就给我了,那我们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样的境况,你以为呢?”
老崔抿了抿唇,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七王爷起兵造反,本就是最不明智的决定,若是他能得到那东西,说不定还有赢的可能,可他偏偏什么都没有,又如何能够取胜呢。”
七魅跟江北寒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老崔又继续说道:“说到底也是皇帝自己心软,以为自己疼爱偏信他,不理会外人的流言,这个弟弟就能做一个好王爷,实在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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