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江清明的声音都微微发抖:“您是说……青菀……也许,也许真的是我的母亲?”
“我可没这样说。”老太太摇摇头:“我只是说,你的相貌与青菀真的有几分相似。或许真是沾亲带故,但青菀是不是真是你娘,我却不得而知。我离开赤桑族驻地时,青菀尚未成亲,也未见她于哪个赤桑族小伙子十分亲近。不过你也莫要失望,你尚未出生就能拥有赤桑灵剑,足以证明你必然是赤桑一族。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赤桑一族人数不多,非常重视后裔,便是失去父母的婴儿,也会得到族中精心照料,若是你母亲怀着你在外出事,按道理来说,族中应派人尽力寻找庇护才是,怎地放任你流落在外二十余年。”
“会不会……嗯……”带着重生金手指,对于江清明的身世心知肚明的遥夜欲言又止:“会不会是因为,清明的娘因为什么原因,躲避族中的寻找。”
“倒也……”老太太双眼微眯,盯着钱浅和江清明交握的双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无可能。”
“躲避族中找寻?”玄靖眉头微蹙,似是想不通其中缘由:“莫不是犯了错,躲避惩处?”
老太太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玄靖的问题,反而将目光转向江清明和钱浅,盯着两人思忖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赤桑族虽不禁止与外族通婚,但与外族通婚的族人大多都在驻地之外另寻住处,日子久了,伴侣得到族中认可,才可一同回归族内。”
“这样说来,”玄靖立刻问道:“清明父母出事之时,也许尚未获得族中认可?但您说过,赤桑一族重视后嗣,即便清明的父亲没有获得认可,但稚儿无辜,清明流落在外,族中人竟也这般放着不管?况且,若是清明父母不得族中认可,清明的灵剑又是从何处得来?”
“此中关窍我也不得而知。”老太太摇摇头:“不过,这孩子的面容与青菀的确有颇多相似之处,想必就算不是亲生母子,也定然有些亲缘关系。既然如此,到赤桑族驻地你们必能有所发现,就算青菀不在,青菀的父母想必也知道些什么。只是老婆子我并不是赤桑族人,并不能做你们的引路人。这样吧,我写一封书信,你们带去京城附近的玉宸阁。赤桑族的铸剑师公羽翎正在玉宸阁做客座铸剑师,他与青菀一家有些亲戚关系,想来能帮上你们的忙。”
“多谢前辈襄助!”江清明大喜过望,朝着老太太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不必言谢。”老太太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我与赤桑一族本就颇有渊源,既然相遇,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我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
“前辈肯引路,与我们已是大恩惠!”玄靖同样恭恭敬敬地向老太太行礼:“还未请教前辈尊号,等我回门派,一定请师父亲自出面向前辈道谢。”
“萍水相逢而已,也不必打听我名姓了,”老太太摆摆手:“微末之人,不敢劳动尊师出面道谢。老婆子心有化解不了的执念,此生成仙无望,眼看着寿数将至,也不过在此等死罢了。大限之期将至,也是在死前结个善缘,你们不必挂怀。拿了我的书信,你们就走吧,以后也不必回来,莫要打扰我清修。”
话说到如此地步,钱浅他们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老老实实地等在客厅。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太真的拿着一封看起来颇为厚实的信回来交给了江清明。
只是在将信交给江清明之前,她又开口多嘱咐了一句:“孩子,你幼年失去父母,长大一些养父又无辜被杀,小小年纪经历就颇为坎坷,幸而眼下有宗门庇护,按理来说,你应留在宗门安稳度日才是,偏偏你又非要寻个真相。老婆子也不知此番助你是对是错,只是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有时候,活得太明白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但愿你此行不要后悔。”
“前辈的话我记下了。”江清明一脸认真地朝着老太太抱拳行礼:“一意追求前尘往事,我亦不知是对是错,但既然已做了决定,就无需后悔,后果由我一力承担即可。不论此行结果如何,我都感激前辈的帮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你既然如此坚决,老婆子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老太太点点头,将信交到江清明手中:“还是年轻好啊,这股子一往无前的勇气让人羡慕,也罢,再多嘱你一句,做决定之前,多想想身边人,想清楚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是!”江清明恭恭敬敬将老太太的信接到手中,仔细装好,临走之时,他又开口问道:“前辈,您在这归阳城中居住了二十几年,可曾听说归阳附近有赤阳钩藤这种灵药?”
“我并不通药理。”老太太摇摇头:“只是听你说这药的名字,倒像是蕴含着极阳之力的草药?这确实从未听说。”
“赤阳钩藤带有剧烈火毒,”玄靖立刻答道:“寻常修士消受不了,也甚少用来入药,我们听说归阳城附近有赤阳钩藤,故此才有一问,前辈若不知晓也不打紧,我们自去四周仔细搜寻就好。”
“火毒吗?”老太太眯着眼想了一阵子之后才答道:“草药我不通,但归阳城距离七十二福地之玉峰福地不远,玉峰出产一种火灵晶,是铸剑的好材料,火灵晶矿地虽然熔岩遍地,却也有草木生长。老婆子想,你们找的这带火毒的草药,大约生长环境也颇为特殊,你们可去玉峰看看。只是玉峰原本属于上仙柏户治下,但上仙柏户已然多年不现身,几百年前灵火真人在玉峰开山立派,那老道小气得很,养了一群小气的小道士,将玉峰方圆百里都划归灵火派,你们上玉峰采药,怕是要费些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