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叫江鹤风,早些年曾经刺杀过燕穆,在武道界人称:“狂侠!”
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江鹤风屡屡放出狂言,要刺杀燕穆,深为燕家所忌,如果是他刺杀了燕穆,天下之人没人会觉的意外。
秦羿这次行动不想动用自己的任何一点人脉,包括北方的梦栀、小媚、马三等人。
津海!
夜幕降临!
繁华的大都市中,潜藏的一条条窄巷残存着老津海的特色,秦羿穿行在小巷中,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几声津海快板与那地道的津海话,倒也多了几分平静、惬意。
在这条巷子的尽头,有一家小茶馆,茶都是从杭州上的新茶,上好的紫砂茶壶一烫,那是真真儿香。
本地人,以及武道界中人来到津海,都会到这家“闲云斋”来上一壶好茶,听老板讲那评书,往往一晚上的无聊时光就打发了。
江鹤风没别的爱好,他是个杀手,但更认为自己是一个书生,左手杀人,右手丹青,堪称双绝,他能在津海潜藏下来,正是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大书法家江春年。
刺杀燕穆失败后,江鹤风便一直待在津海,更为可笑的是,燕穆本身对他的书法作品就极为推崇、喜爱,完全不知他就是燕穆恨之入骨的狂侠。
足见江鹤风的隐匿之法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这家店的老板老常,是江鹤风多年的挚友,一口评书妙语连音,令人称绝。
此刻,江鹤风穿着宽松的唐装,三七分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迈着八字步走进了茶楼,像往常一样跟老常打了声招呼,顺手丢给了他一卷用红丝线捆好的画纸:“老常,你要的字我已经写好了,还是老规矩,一幅字两个月的茶钱。”
“春年,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以前都是一幅字一个月的茶钱,这怎么还涨了呢。”老常此时尚未开讲,一抖长衫坐了下来,打开了字,却是“真水无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笔走龙蛇,气如山岳,原本道门平和、阴柔的四个大字,硬生生被写了阳刚之劲。
“去年找晏菩萨算了一命,说我活不过今年,我这字呀,是写一副少一副,再者最近我风头涨了,多要你一个月茶钱不过分。”
江春年淡然笑道。
“哟,那是得多给你一个月的茶钱,得,你还是老位置坐着,小五,给江爷来一壶新上的极品龙井!”
老常笑了笑,招呼道。
江春年走到角落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摆开了茶具,待茶一上桌,凑着闻了闻,惊赞了一声,眯着眼开始听老常讲起了评书。
老常这会儿讲的是《水浒》,说玉麒麟卢俊义被迫上梁山一节,说到动情处,底下之人无不为这位卢员外叹息。
老常说完一节,正用茶水润喉咙,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在这地儿听书、喝茶的都是上了岁数的闲人,这么个年轻小伙子也好这一口,老常不禁多看了两眼。
“我找江鹤风!”
少年开口道。
他这一问,老常眼中闪过了一丝惊骇之色,如果他说是找江春年,老常会很随意的指引,但找江鹤风,老常万万不能告知。
“江什么?”
“我没听说过你这人!”
老常道。
“我再说一遍,我找江鹤风!”
少年的语气愈发的冰冷,原本冰寒的眸子中,竟然弥漫着紫色的火焰,老常只看了一眼,便如同坠入了修罗地狱,惊的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起了摆子。
“我不想杀人!”
“但你得懂规矩!”
少年眯着眼笑道。
老常低着头,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依然是沉默不语,君子之交贵在诚,这少年太危险了,他决不能出卖自己的老友。
“你要找江鹤风,跟我来!”
江春年走了过来,站在秦羿身后,依然是满脸的淡然之色。
作为华夏最了吧。”
“我叫秦羿,在南方大家都叫我秦侯!”
“我要借你的人头一用!”
少年笑道。
江鹤风依然很平静,吹了吹茶花,喝了几口茶后,淡淡道:“我久不在江湖,只怕这颗人头值不了什么价,秦侯大名天下皆知,犯不着要我这颗人头吧。”
“你这颗人头在别人那不值钱,但在燕穆那却是无价之宝!”秦羿道。
“怎么?堂堂秦侯也要做燕家的狗?”
江鹤风突然怒了,一拍桌,抻着身子,怒视秦羿,冷冷道。
“不,我是想借你的身份去杀他,也算是全了你的心愿,你觉的如何?”
秦羿笑问道。
“你真能杀他?”江鹤风双眼一亮,惊然问道。
“你这颗头给我,我就有八成的把握!”秦羿道。
“好,要是能斩杀燕老贼,我这颗头赌给你了。”江鹤风沉思了片刻后,果决道。
他永远不会忘了,当年他与美貌的妻子在京城游玩,无意间跟燕穆老贼打了个照面,然而,那该死的老贼素来以“曹孟德”自居,连这点嗜好也不例外,专好别人的美妻。
江鹤风的妻子最终被强夺了过去,他带着耻辱逃了出来,多年后,一刺天下惊,但还是功亏一篑,并被打成了重伤,逃到津海,每日只能把仇恨装在肚子里,化作这无数卷的丹青笔墨。
他已经断了此生复仇的信念,而这位风头最盛的江东之主又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
如果能复仇,他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