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看。”
我心一下子紧了起来,连电话都没挂,直接上网看陈璇所说的视频。
热度很高,我压根不用搜索什么的,一眼就看见了。
点进去一看,我拿着手机的动作狠狠顿住。
是小姨的视频。
视频一开,第一句话从手机传出来的那一瞬,程锦时也看了过来。
“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赶紧松手!”
“哼,口口声声说什么……啊——”
“宁希,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我就是想找你借点钱周转一下,你居然这么对我……我知道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不把长辈当一回事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是,我不是你妈妈,不该插手你感情上的事,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说你私生活这么混乱……我能不替你着急吗?”
……
这是那天,她在小区门口堵我,想要和我借钱,被我拒绝了之后的画面。
不知道是被哪个围观群众,又或者说,是被人刻意录了下来。
并没有之前她犹如泼妇的那一段,而是后半段。
有的只是她因为拧伤我的胳膊,被景枫推开,而后趴在地上哭诉装惨的片段。
我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陈璇的声音还在从手机内传出来,“宁总,宁总?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我脑子里很乱,有点理不清。
这到底是个意外,还是蓄意为之。
程锦时揉了揉我的脑袋,从我手里把手机抽出去,沉声对陈璇命令道:“让公关部进行紧急公关,再马上去调现场监控,拷贝全程的录像。”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坐在我身侧揽住我的肩头,“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吧。”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回到视频界面,往下滑,看网友的评论。
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样。
骂声一片。
“嗤,这样的人品,抄袭算什么稀奇事啊!”
“能这么对长辈,干出什么事都正常。”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垃圾存在,居然还让保镖对长辈动手!”
“人品堪忧啊!”
“垃圾!我要把家里所有在慕希珠宝买的东西,全部扔掉!”
……
我胸腔很闷。
不是因为网友的骂声,而是因为,我一点一点冷静下来,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早有预谋的。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这么久,如果只是吃瓜群众拍的到,早就该放到网上了。
不会等这么久。
刚好是这个和y&m对峙,剑拔弩张的当口。
本身网上的舆论就已经偏向了y&m那边,这个视频一出来,更是想把我踩到死地。
而且,视频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我小姨。
难道……她当时去找我,是受人指使的?
我慢慢回忆着当时的对话,越想越不对劲。
“怀疑和y&m有关?”男人低沉润雅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
我抽回思绪,缓缓点头,“嗯,不然,太巧了……我想去找小姨问问。”
我说着,站了起来。
程锦时一把握住我的胳膊,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笃定道:“不用去,她如果和y&m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事情最迟,明天就会有后续了。”
“你是说……”
我咬了咬下唇,说出最坏的想法,“单凭这个视频,他们可能觉得还不够,一定会趁热打铁?”
“嗯,你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想应对方法。”
他沉声提醒道。
我闻言,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明晃晃的灯光。
心里忍不住有点难过。
我早就不对小姨抱有任何亲情上的希望了,结果,她却在我刚拿了一笔钱给她后,亲手还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还真是可笑。
“乖,你有我们这个小家庭。”
男人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柔声安慰我。
我圈住他的腰,闷声道:“嗯,我知道……”
“妈妈!”
安安手里拿着个面包跑过来,扑到我和程锦时中间,把面包举到我的嘴边,“你尝尝!奶奶烤的呢,涂了果酱,可好吃了!”
我在他过来时,就松开了程锦时,低头咬了一口面包,评价道:“嗯,真的很好吃。”
程锦时斜睨着他,“只有妈妈有?”
“爸爸,你是不是又吃醋了啊?”
安安直言不讳地拆穿他。
程锦时冷着脸,故意逗他,“没错,爸爸吃醋了,你打算怎么办?”
“粑粑!”
程锦时话音刚落,贝贝捧着自己的儿童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刹车没刹住,一头扑在了程锦时腿上,又嘻嘻笑着站稳,“粑粑!次面包!”
程锦时冷着的脸一下就柔和了,连声音都柔得不像话,完完全全的女儿奴。
“好,爸爸吃,谢谢我的小宝贝,你吃了没有啊?”
贝贝点点小脑袋,“贝贝次了!”
说完,把碗又捧高了一些,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惹人爱。
我接过安安手中的面包,慢慢吃着,看着眼前的一大两小,心里所有的不愉快,都顷刻间散了个干净。
晚上,我洗完澡坐在书桌前,视线落在笔记本上,看着网上持续发酵的舆论。
抄袭这口锅,几乎已经定在我的脑门上了。
而陈璇,也打电话过来,说杨子竣去了水岸公馆调监控录像,但因为时间有点长,那天的录像已经被删了。
“你放手去做,无论处理成什么样,你老公都能帮你收尾,别担心。”
不知道何时,程锦时走到了我的身后,将我拥进怀里,下颌落在我的头顶,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滑动鼠标,查看了网上的舆论。
我靠在他的怀里,觉得无比踏实,明明心事重重,却不自觉牵起唇角,“我说不定自己就能处理好呢。”
不过,我也知道,他并非是说说而已。
而是,我倘若真的处理砸了,他也能反转局面。
“总而言之,你尽力就好,不管如何,我会接住你。”
他吻着我的耳根,说话间的热气,尽数钻进我的耳蜗,让我忍不住发笑,“痒死了!”
可是,心里被他这句话填得很满。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你尽力就好,不管如何,我会接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