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流着泪低呼:“夫人……”
黛娜夫人却没再看她一眼,起身,开始朝着螺旋楼梯口走去。
她走的有些慢,步履有些沉重,还有些蹒跚。
没有什么,比家人重要。
阿蘅与漾西,她毫不犹豫的选择阿蘅。
她现在对安容和漾西,也算是仁至义尽。
如此,便一切安好。
黛娜夫人揉了揉酸痛疲惫的太阳穴。
这时候——
安漾西忽然又冲着她的背影开口:“婶婶!我的画展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我的工作也还没定下来,您就让我母亲再待一个月,就一个月,可以吗?”
黛娜夫人又是沉默了良久。
“可以。”
她低低的叹息一声,随后上楼。
……
安漾西将安容扶起来,送她回房间。
回房后,安容便对着她哭诉:“漾西,夫人已经容不下我们了,我陪了她十年!可她竟然因为宁蘅,便要狠心赶我们走……”
“而且!还是在感恩节之后……”
安漾西道:“妈,不会的!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安容流着泪,面容痛苦。
安漾西边安抚着她,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无人看到之处,眸底翻涌的情绪像是能将一切绞杀成碎片。
……
……
回到银河湾的当天。
傅瑾州将宁蘅抱回楼上后,惋惜的看着她的腿:“本来想带你去看看大雁塔和文殊博物馆的,可惜你腿断了,去不了了。”
“……”
‘断’???
似乎怕她闲的无聊,男人从书房里找了好几本志怪杂志,并且为了兑现所谓的‘陪她’,他把笔记本和文件夹都带到了卧室。
随后。
宁蘅躺在床上撸猫看书。
傅瑾州坐在桌前处理公务。
他处理公务的时候,背头,黑西装,戴着斯斯文文金丝眼镜,脊背挺的笔直。格外的认真专注。
随手一拍,就是一张屏保。
宁蘅盯着他看了半晌,拿起手机,戳了苏嫣。
她反复的斟酌措辞,删删改改了很久。
苏嫣沉吟。
【宝贝,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一次,宁蘅久久没有反驳。
如果那份在意是喜欢。
如果那份难过是喜欢。
如果那份介意是喜欢。
那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是的。
她喜欢他。
喜欢到……眼底已经容不得一粒沙子。
喜欢到明明安漾西还没有做出任何事,说出任何话,她就已经开始因为她的出现而寝食难安。
并毫无缘由的排斥她,抗拒她。
她很确定。
她喜欢他。
苏嫣顿了一会儿,又回:
【你没有义务告诉他这件事。】
【就算那是他初恋,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男人如果不能忘记过去昂首往前走,那还不如一条狗。】
宁蘅看着这行字,缓缓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
从回到老宅之后,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
他都一直在维护她,保护她。
哄她吃饭,逗她笑。
甚至,数次站在她的立场,不留情面的训斥安漾西。
甚至当众揭穿了安漾西晚上不合体统借浴室的事,让她在整个老宅都脸面全无。
他似乎……并没有丝毫缅怀过去的模样。
宁蘅微微搅了搅掌心。
就算……
就算他曾经真的对安漾西有感情,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他都没有执着过去。
她又何必介意和在乎?
而且,他也说了。
他现在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不是……应该再试着相信他一次?
……
宁蘅想的久了,迷迷糊糊间,就睡了过去。
下午的睡意来的格外的浓。
半梦半醒间,手机好像来了一条推送,好像是说什么s国面临着一场中小型金融风暴,联邦银行今日宣布破产。
她也没在意,滑走。
……
而傅瑾州这一下午,格外忙碌。
他脊背挺的笔直,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面前的笔记本和白皮书,似乎动作都没换过一次。
就连她的小姑娘在床上之前翻来覆去做的那些小动作,他都全然没有注意到。
……
晚上,洗完澡,熄灭了灯,傅瑾州终于忙完。
两人躺在床上。
宁蘅莫名有些紧张。
按理来说,他们应当是老夫老妻了。
但是今晚,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清楚自己的心意后,她再跟他躺在一起,就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雀跃,紧绷……
而傅瑾州依旧是从身后将她抱在怀里,男人忙碌了一下午加一整晚,似乎很累,只将下颌抵在她的颈窝,抱着她安静入眠。
男人宽阔的胸膛包裹着她,鼻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朵。
有点痒。
所以她吧,她就……
就有点……
身体有点涨热,两条细腿不安的合拢着,脑子里也热气上涌。
简单来说。
欲火焚身。
又过了一会儿。
她在心底做了好久的挣扎。
女孩儿轻咬下唇,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小脑袋钻进他的胸膛,缓缓抬高,然后……
仰头,吻了一下他的唇。
傅瑾州疲惫的眼帘缓缓掀开。
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
刚才……小姑娘无缘无故主动亲他了?
男人嗓音有些困倦沙哑:“嗯?怎么了?”
女孩的指尖轻轻抚在男人的腹肌上,轻轻摸了摸,然后压低声线小声在他耳边,非常小声的问道:“你想要……跟我那个那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