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记忆迅速涌入脑海。
  昨晚太荒诞了,她只记得要结束的时候他抱着她去浴室,那时候天都要亮了。
  可他在浴室里,竟然还……
  “你……你不去工作吗?”
  男人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裸露出的肩胛上。
  宁蘅一怔。
  她这才注意到,薄被之下的身子,不着寸缕。
  她无声的往上扯了扯棉被。
  男人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她便落入男人的怀抱之中。
  盈盈软.盈毫无束缚的贴在男人胸膛。
  “还疼不疼?”他低声问。
  昨晚,他要了她三次。
  两次在床上,一次在浴室。
  仅有的间隙里,她都在轻声喊着疼。
  宁蘅羞恼。
  这问题她回答不来。
  男人见她这模样,唇角勾了下,眉眼温脉,谦谦如玉:“是我的错,阿衡若是生气,可以罚我。”
  宁蘅咬唇,不看他:“我要穿衣服,你先出去。”
  傅瑾州视线往下:“无妨。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宁蘅顺着他的视线往下……
  她脸颊一红,推了他一把,然后扯过旁边的被子,裹着被子爬下床。
  刚下床,直接腿一软,跌倒在地。
  这一下,倒是不疼。
  就是丢人。
  傅瑾州缓慢站到她面前,绅士的问道:“阿衡,需要帮忙吗?”
  宁蘅咬唇,闷声:“不用。”
  她手肘撑着床,试图爬起来。
  但是撑了两三次,都失败了。
  傅瑾州薄唇噙笑,弯腰将她连人带被抱起来。
  刚站稳,小姑娘便推开他。
  然后跑到从柜子里拿出衣服,逃似的往浴室跑。
  傅瑾州看着她的背影。
  微微勾唇。
  小姑娘面皮薄,他不能得寸进尺。
  *
  宁蘅换完了衣服,下楼。
  楼下客厅。
  傅瑾州刚好在穿佣人递过来的西装,他似乎正要出门。
  而门外,元卿已经早早开着车等着了。
  宁蘅下楼,狐疑的问:“你这就要走了?”
  傅瑾州弯唇:“怎么,舍不得我?”
  宁蘅不吭声。
  傅瑾州接过旁边的领带,忽然一顿,看向女孩,“会系领带吗?”
  “会……”一点。
  “帮我。”
  他抬手将领带递到她面前。
  车上,元卿都要急死了。
  开会时间定在十点,那么多元老都在等着呢,偏偏阁下这边不紧不慢,非要等着夫人醒了再走。
  现在马上到点了,还要和夫人腻歪!!
  阁下向来勤勉自律。
  但这样无所顾忌还是第一次……
  而且。
  他莫名觉得,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宁蘅伸手接过,踮起脚尖,用领带环住男人脖颈。
  然后就……
  一不小心……打了死结。
  宁蘅:“……”
  傅瑾州垂眸一瞬不舜的凝视她。
  漆黑如墨,深邃如灼。
  可偏偏,他越是盯着她,她越是紧张。
  可那个死结却越勒越紧,怎么也解不开。
  她的额头开始冒汗。
  她急的用了些力道。
  男人被勒的闷哼了一声。
  宁蘅指尖一抖,忙道:“对……对不起。”
  傅瑾州喉间溢出轻笑,“看来今天……是不能指望你了。”
  男人随手扯了两下,就将领带扯开,给她示范了一遍系领带的过程,“这样……学会了么?”
  宁蘅摇头。
  男人摸了下她的耳垂,低低的笑:“那我不在的时候,就好好学。”
  “……嗯。”
  男人俯身,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书上说,眉心吻最是虔诚,圣洁。
  宁蘅有一瞬恍惚。
  傅瑾州低声嘱咐:“上午有事,下午有空就回来陪你,在家乖乖等我。”
  宁蘅轻应:“……嗯。”
  傅瑾州转身出门,上车。
  *
  宁蘅果真练了一上午打领带。
  她学的很快,而且还学了很多种打领带的方法。
  之后。
  她换了身衣服,要出门。
  到楼下的时候,管弦温和的问:“夫人要出门?”
  “嗯。”
  “需要派车接送您吗?”
  “好。”
  五分钟后。
  一辆金色的欧陆停到了她的面前。
  宁蘅睁大眼……
  傅瑾州……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有钱。
  她上车,给了司机地址,到达咖啡馆门前,下车,进门。
  咖啡厅内。
  苏嫣一见到宁蘅进来,便冲她招手,“阿衡,这儿。”
  宁蘅走到她对面坐下。
  服务员上了咖啡。
  苏嫣忍了一天,压着性子问:“说说吧,网上的事,怎么回事啊?”
  短短一天,宁家大小姐另嫁的消息,已经引爆各大国内媒体。虽不知她嫁的何方神圣,但是并不影响外界众说纷纭。
  宁蘅点头,搅着咖啡勺:“是真的。”
  苏嫣脸上露出震惊到不敢相信的表情,“是哪家的公子哥?我怎么不记得你还跟谁还有……”
  不对。
  但凡是上流圈有名有姓的人物,现在肯定举众皆知了。
  果然。
  宁蘅道:“他不是什么大人物。”
  其实这倒不是苏嫣关心的,她关心的是:“他喜欢你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宁蘅摇头:“萍水相逢。”
  苏嫣觉得她是疯了!
  “你都不问清楚他的底细?还有……宁家人同意吗?”
  “我不需要他们同意。”
  宁蘅忽然抬眸:“不过你放心,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宁蘅将两年婚姻一事说了一下。
  苏嫣愣怔了半天。
  她扼腕叹息,“看来你和沈慕白,是真的没可能了。”
  “这样也好。”苏嫣温吞吞的,有些不忍,但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偶然知晓,沈慕白逃婚,并非是因为宁萱出逃而做出的冲动决定。是他父母故意让他做给所有人看的,他逃婚的时候,已经做出了选择。”
  宁蘅沉默。
  她轻抚陶瓷杯光滑的杯壁:“我知道。”
  她早就知道了。
  在婚礼前,她便看出他左右摇摆。
  是她卑微固执的视而不见,是她太过相信了他们四年的感情。
  她只是……
  太想要一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