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霜收回手,抱着头。
想不明白!
“智人不传承记忆,那个人不是智人,就是她!
“或者……是她将记忆告诉了智人?”
“她将这些都告诉智人,让智人代替她活下去?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霜霜!霜霜!”
封修域将自言自语了一个小时的女人摇醒。
他抱起她,坐入地上的沙发,还是那本日记,塞进她的手中。
“也许会有答案。”
夜之霜忙抓过,匆匆翻开。
之前没时间多看,只挑了几页。
她一目十行,努力置身事外,用旁观者的角度从日记本中提取重要信息。
日记的主人很年轻。
字里行间洋溢着明媚的自信,拥有着夜家女孩尊贵和骄傲。
她一心扑在科研上。
致力于解决全世界所有的绝症,这是她的愿望。
奈何族中长辈对她的期盼,不止于此。
长辈们希望她的优秀基因,大量大量地传承。
长辈们为她早早地挑选合适的联姻对象,各大家族的男人任由她挑选,她却一个都看不上。
她多么倨傲自负啊。
只是,她仍旧愿意为家族做出任何贡献,每个月一管血液,成年后每个月一次取卵。
在外界看来多么没人性的事,她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直到母亲的意外离世,她似乎受到了打击,从那以后,文字都透着抑郁。
当夜之霜看到这一段文字时,那种感同身受的悲愤,仿佛从纸张咆哮而出——
“呵,歹毒计划吗?已经有了代替品,夜家还需要她做什么?为什么不放她离开?!”
回荡在阁楼里的咆哮。
仿佛穿透了时光,夜莹然借着女儿的嘴嘶吼出声。
封修域用力抱住了她,想将她的痛苦分摊走一些。
夜家对夜莹然所做的一切,延续到了夜之霜身上,她怎么能不愤怒!
“宁鸿昆也是个蠢货,自己的女人自己认不出来?活该他这辈子被欺负死!”
封修域大掌顺着她的背。
“他也无法预料到,世上会有另一个和夜莹然一样的机器人出现……”
封修域想到曾经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你父亲对我说,你母亲出轨了你喜欢的老师,你一气之下掐死了她,他为什么这么说?”
“什么东西???”
夜之霜的思绪一下子从愤怒中脱离,脑子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直接笑了。
“宁鸿昆这死老头……他有脸说我坏话??!”
不可思议了都。
封修域嘴里酸得不行,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直勾勾盯着她。
“所以你喜欢的老师?是谁。”
夜之霜无语地瞪他:“你听宁鸿昆胡说八道?他故意这么说,想把这件事的重点往我身上推!”
“所以宁鸿昆说的是假的?”
“倒也不是,他把两件事混起来说了,还说我掐死夜莹然了?难怪老有人说我杀母,都是他给我在外面造谣!”
夜之霜气得不行。
这么多年,她还是顾忌奇葩父母的脸面,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细说当年的事。
可现在她知道了,一直以来折磨她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没心的智人!
夜之霜第一次像泄愤一样,将那些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11岁的时候,封修域会遇到她。
就是她的大提琴老师,在她的琴房里,和夜莹然勾搭在一起。
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打击,失了理智。
提到这件事,夜之霜愤慨的神情委顿了起来。
“宁鸿昆后来找到了我,却骗我说,老师被我杀了,死了……”
封修域眉心狠狠一沉,将她拥在怀中。
“他们为什么骗你?所以老师没死?”
“不,”夜之霜苦笑,“死了。”
“那个女人先骗宁鸿昆说,老师一开始要欺负我,被她发现了,她用自己的身体和我做交换,她是被老师强迫的……”
夜之霜的手在抖:“宁鸿昆信了,原谅了她。但老师不能被原谅,他们没救他,让他失血死了,让我背负了杀人罪名。”
她是失手伤了老师,她愿意承担伤人的后果。
可他们却要让她背负杀人的罪,还请了心理医生,假装为她做心理治疗,却灌输了夜莹然是受害者,她是施暴者的信息。
若非那个心理医生技术有限,让她慢慢回忆了起来。
打那以后,她就不被允许,长时间待在宁家了。
想必宁鸿昆也发现了,夜莹然不喜欢自己生的这个女儿。
“那疯人院是怎么回事?我听泰勒说,疯人院是夜莹然设计让你去的。”封修域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