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疗养院空气清新，十分静谧。
白昼最后一缕阳光，打在男人俊美的五官上，光影错落纷乱。
者
封修域站在封老爷子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局促感。
他不打算和老人家说这些事让他操心，可他……
“爷爷你为什么会说……”
封老爷子皮肉不动地“哼”了一声。
“会说霜霜是被冤枉的对吗？修域啊，你和你妈和你妹一个德性吧，觉得霜霜老想对付你们，但爷爷可以告诉你。”
“在她眼里，你们和水沟里的蛆一样，她懒得搭理，你们非要冒出来恶心她一下。”
“爷爷不是要为她的人品正名，爷爷只是想说，你们根本不值得她费心思伤害，你们还不配。”
封修域缓缓闭了闭眼，呼吸着凉薄的空气，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五年前夜之霜没害过宁芸和她儿子，五年后夜之霜也没这么做过。
网上的谣言与她无关，以他的名义求婚也与她无关。
口口
他所认为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出狱以后关于她的记忆，一样样剔除后，越来越空白，她似乎……只认真做了一件事……
和他离婚。
他难道一点都觉察不出来吗？
并不是。
她每回看到他时的那股烦躁，和急于摆脱的心情，他体会得真真切切。
可高傲的自尊心不愿意承认。
子颢受伤后，他明明可以等孩子伤好后，慢慢调查。
而且稍加揣摩就知道，她不伤害孩子反而更有利于逃跑，如果真对子颢有怨恨，多少机会不动手，偏偏等到人证物证集齐的时候这么干。
但那又如何。
他依着私心将罪名冠在她头上，这可是千载难逢能够压制她的好时机啊！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错过？
封修域泛白的唇一点点勾起，为自己的卑劣而感到可笑。
眼眸睁开一条缝隙，他无声颔首。
“嗯，爷爷，说得对。”
“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是子颢他妈教的吧，把孩子带过来是想给我养？倒还有几分脑子，但我听说你答应了霜霜，将孩子送她那去。”
封修域默了几秒没说话。
封老爷子看懂了：“你不放心？呵！瞧你这自以为是的态度……我倒真愿意你把孩子给她养，小月和小阳被她教得多乖啊！但你看看她要不要！”
他掏出手机给夜之霜打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对面“爷爷”一叫出声，封老爷子眉宇间的怒气瞬间消失，面色红润喜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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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啊，修域的儿子给你了，你怎么不来带走啊。”
封修域：“……”
怎么听得像卖货一样，什么就给她了……
男人心中还在腹诽，脸就被老爷子的手机“啪”的一声拍中，干脆利落地打了他一巴掌，疼得他皱了皱眉。
里头传来夜之霜避之不及的声音——
“别闹了爷爷，我怎么敢要啊，他一晕一吐一摔一抖，我都得被封家一大家子轮流打死，这一次我真是亏大了，爷爷你可得补偿我。”
这是封修域第二次听到这死女人，用在他面前时完全不一样的声音跟人说话了。
一把年纪，强行撒娇，黏黏腻腻，腻不死人！
封修域磨牙凿齿，耳尖地听到电话那头还有男人的说话声？！
“夜之霜！你人在哪里，在跟谁说话？”
手机忽然被抢走，封老爷子看着空空的掌心一脸懵逼。
好不要脸的孙子，他这什么态度，他忘了自己离婚了？
夜之霜被封修域吓了一跳，忙捂住手机话筒，示意身旁的慕容洵安静，然后才胡诌道：
“跟保镖说话，他们不让我乱走，我不爽。”
“哼，那是为你好，你老实等我，我有事要和你说。”
“哦。”
夜之霜没想到封修域断网得这么厉害，运气真是不错。
挂了电话，慕容洵继续念叨。
“你把电视台的高层都炒了，就不怕台里转不动了？胆子也太大了！”
夜之霜扯了扯披肩，等电梯太慢了，她干脆往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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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它转不转得动，你们男人就是太在乎事业了，才会被牵绊，我就不在乎，电视台倒了我还多个热闹看。”
慕容洵：？？
这丫头真是不正常，亏他还替她担心，原来她就把这里当个玩具！
台里走楼梯的员工不少。
夜之霜一个拐弯，被着急冲上楼的女人撞倒，慕容洵眼疾手快拦腰扶了她一把。
对方打电话的手机被撞掉在地，刚要骂人，抬头一看，顿时吓得不敢动作。
“哦？孙思彤？”
夜之霜站稳脚跟，饶有兴致地叫出对面女人的名字。
孙思彤咽了一口干巴巴的唾沫。
“你……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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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霜被口红勾勒得精美的唇形，扬起危险而又神秘的弧度。
她正打算去找这人呢。
“认得，宁芸的助理。外界都说宁芸扭转乾坤拯救青铜，是名副其实的娱乐圈女王。但我知道，青铜的成就，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孙思彤心灵震颤！
竟有一丝受宠若惊！
夜之霜突然夸她，什么目的？
她没那么笨，一下子想明白了。
“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想挖我墙角？我不可能跟你做事。”
夜之霜笑得恬淡悠然。
“我知道，你是宁芸的妹妹，你当然不会背叛她，我只是对于我真正的对手，保持应有的尊重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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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孙思彤和宁芸是一个妈生的。
包括田军飞在内，三个兄妹都不是同一个父亲，只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个酒吧常驻的陪酒女，只有宁芸中了头等奖。
这些事他们不可能和外界分享，所以孙思彤自然也像个隐形人一样，跟在宁芸身后做助理。
不得不说。
夜之霜的话让孙思彤有些触动。
被人欣赏的确是很戳人心，尤其是夜之霜这种公认的强者。
她在宁芸身边累死累活，光鲜亮丽的女强人称号永远属于宁芸，根本没人觉得她有任何功劳。
这么多年了，第一个看到她成就的，居然是……敌人……
孙思彤低着头，捡起手机，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夜之霜说了什么，冷淡道：
“嘴上说得好听，你这种毒蜘蛛说出来的话，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被哄骗，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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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洵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转眸睨向夜之霜，一脸洞穿一切的笑意。
“啧啧，终于要对宁芸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