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年她被乐安帮绑架，一个按摩小哥替她挡了一枪后，两人商量出来的方案。
夜之霜本也不想和屠柔珹过多接触，没反对他的话。
拉着他起身，视线忽然捕捉到桌上贴着的一样东西，她整张脸都变了！
“封修域！”
“怎么了？”
封修域扣纽扣的手顿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张相片。
卷发女人穿着古老精致的衣袍，笑容甜美地看着他们。
那双漆黑的眼睛，和夜之霜如出一辙。
是夜之霜的母亲，夜莹然。
“这里是她的房间？”
夜之霜脊背发凉，扫视四周。
阁楼空间极小，墙上挂着三幅画不大的油画，向日葵、小雪人、缀满星的夜空。
地上没有床，与其说房间，不如说是女孩子的秘密基地。
角落里一台简易的除尘设备，应该是常年打开的。
“霜霜，抽屉里有一个本子，要打开看看吗？”
封修域穿好衣裤，上前打开阁楼里唯一的储物空间。
夜莹然似乎不怕被人发现这里，抽屉没有上锁，不过可以猜到原因，因为封修域进来时，也是找到了一处机关。
夜之霜伸手接过，打开第一页。
是日记本。
才看两行，夜之霜就嫌恶地皱眉。
封修域身高优势，轻易瞄到了内容。
是年轻时，夜莹然抱怨被华胥鹤丰和独孤傲纠缠，想离开夜家，看看外面的世界。
比起他印象中的夜莹然，这本日记反而更像是夜之霜写的。
不仅和她不喜欢被男人纠缠、不想被禁锢一样的性子，连字迹！都趋于一致！
封修域愣神时，日记本被夜之霜重重阖上。
她眼神轻蔑，却没说什么。
正要丢开，被封修域握住本子一角。
“霜霜，往后看看，她当年死得蹊跷，有没有可能会回来这里。”
夜之霜忍着不舒服，重新打开。
粗略翻动到最后，她神情产生了变化。
——
7月12日。
奶奶不让我嫁给宁鸿昆，说什么为我好，不就是觉得他的基因配不上我？
说到底！我就是夜家一个工具人！如果没有生育力，她们一定弃我如敝履！
自私可恶的夜家人！
妄想让我像莹玲莹坤一样乖乖听话，任由她们筛选基因，在她们的监视下生活！
不可能！
如果有一天，你们看到我的话，那么请记住！
我不会为了你们放弃我爱的人！也不会生出一个任由你们摆布的孩子！倘若我的生命必须如此，那我会亲手摘掉我的子宫，让你们绝了这个可笑的念想！
——
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带着强大的力量和不屈的呐喊。
写下这行文字的人，和夜之霜印象中的女人，似乎有着古怪的差异。
她手指拨弄着脆弱的纸张，往前翻。
居然还记录了夜莹然和宁鸿昆相识的过程。
和她想象中海王与海后的对决不一样。
“没想到，她曾经也有爱过他，这本日记，可以拿去给那头恋爱脑看看，他肯定会高兴疯了吧。”
封修域转头看夜之霜。
“她最后这句话，你猜会是什么意思。”
他指尖拨开方才那最后一页，页面最低端，反着写了一行，没有墨水的字——
“夜家歹毒的计划多得是。”
封修域听着夜之霜不在意的话，他欲言又止。
夜之霜没注意到他，将日记放回抽屉，她不方便放在身上，等她离开夜家，再过来拿走。
跳下阁楼暗道，来到正常的走廊，古朴雅致。
一只小飞盘激动地飞过来。
“妈妈妈妈，你们原来躲在这啊，我跟着爸爸的手机信号，然后找不到你们了。昨晚大舅舅被长老们抓走，我们要救他吗？”
听到女儿的声音，夜之霜眼中的戾气散了许多，柔软了下来。
摸摸小飞盘。
“宝贝，妈妈会处理，你按你的计划来。”
操纵信号的另一端，夜小月感觉出她话里气势的转变，愣了好几秒。
“妈妈是你吗！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吗？”
夜之霜温柔点头：“嗯，爸爸昨晚想办法让我恢复了，放心吧，这个夜家今日就会交到你手中。”
“大言不惭，你究竟用什么说服了独孤傲，让他突然倒戈。”
华胥鹤丰双手负后，带着他的部队，从走廊对面走来。
夜之霜视线落到他身上，认真打量了一番。
“华胥叔叔，我和独孤先生说，我母亲没有死，他给我两日时间找到她，您不想等等看吗？”
华胥鹤丰古板严苛的五官，终于有了变化。
“你敢肯定？”
“至少我有办法证明，夜莹然的死与我无关，事实上，当年她失踪，我不是没暗中调查过。”
“什么结果！”老男人的语速变快。
夜之霜蹙眉，很难解释。
“她，似乎是藏起来了，原本她和清宁区屠老大新婚燕尔，在国外度蜜月，后不知出了什么事，两人感情快速破裂，屠老大也失踪了，我相信他们两个是一起失踪的。”
“你的意思是，姓屠的杀了她！”
华胥鹤丰拳头爆出脆响，脑中已经开始安排屠柔珹的后事了。
夜之霜不客气地笑出声：“华胥叔叔，如果他们两人非要有人死，我也只会相信，死的是屠老大。”
华胥鹤丰怒瞪：“你为什么总是诋毁你母亲！她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
夜之霜懒得和外人多说，让封修域把手机借她，打给了武骞。
“我是夜之霜，你亲自去帮我拿一样东西，它装在一个雕刻朱雀的黑檀盒子中……”
朱雀，夜家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