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对她太熟悉了。
他都不需要用手刀，就知道她脖子上的每一根神经代表着什么，只要对准某个部位多揉几下，她就会昏昏欲睡。
若是下点劲，她就能直接晕过去。
她就是这么脆弱。
封修域速度很快，他可以后面和她解释，再多花时间哄她。
但她不能听屠柔珹的挑拨。
可他刚触碰到女人的皮肤，就被一个力道捏住。
他顺着手，看到手的主人。
“霜霜…”
“证据，是什么？”夜之霜转头望着屠柔珹。
她当年没查到。
“是他进你房间的监控录像，我在他销毁之前，拿到手了。”
封修域的销毁手段很高明。
高明到夜之霜查不到，失忆后的他也查不到。
因为他派人换了一台电脑主机。
电子设备就是有这样的BUG，只要存在过，永远都不会消失。
所以他干脆把电脑换走，将原先有的监控都存进去，独独少了重点片段。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以为是被删了，而不知道那台电脑，从来没存在过那两段视频。
他带她进屋的视频。
和他第二日穿戴整齐出来，又进去的视频。
但屠柔珹当晚就保存了。
“给我看看？”
夜之霜朝他伸出手去。
被封修域抓了回来。
“霜霜，视频可以作假的，你别听他的，你身体不好，不能难受。”
夜之霜一把推开他，跳下他的臂弯，背对着他往屠柔珹走去。
“霜霜…”
封修域正要把她拉回来，屠柔珹的手机播放出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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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清晰，只发生了两秒，然后一直重复。
她所在的客房外，穿着灰色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无声接近，捂住她的口鼻，趁着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推她进屋。
黑洞洞的屋子，像野兽的巨口，将她吞没……
夜之霜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喉咙滚动。
她眼眶变红，疼得厉害。
心脏也像是在这一刻，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
“为什么……要骗我……”
封修域抬起的右手，被这几个字重重压下，沉得叫他再也抬不起来。
“你，相信他？”
俊美五官多了几分狰狞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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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你忘了他当初为了把你送进监狱，造假的投毒视频？他让替身演你，这么简单的伎俩，你还会再上一次当？”
屠柔珹被气笑了。
狗东西这张嘴，天下无敌了。
“小阳，你告诉你妈，你亲爸是谁！”
屠柔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拨通了夜小阳的电话。
这是他交代过孩子的，紧急时刻必须接的特殊信号。
封修域懵了。
他冲上去就要抢手机，那头呆了一秒的夜小阳，声音传来。
“是我封爹啊，妈妈不是知道吗？”
夜之霜拳头握紧又崩溃地松开来，上前一步追问：“阳阳，你给我发的两小时DNA视频，最后没匹配成功。”
“匹配成功啦！老大你是不是不会看结果呢？我和妹妹做过好几次检验了，每次都成功了。”
“……”
每次，都成功了。
夜之霜想到，封修域失忆的那段日子。
他是多努力地要承认自己和孩子的亲子关系啊。
她就是不信。
他以为她要抢孩子？
其实她是在帮他开罪啊，他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
夜小阳的通话结束。
夜之霜摁着心脏的位置，直不起腰，头痛到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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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修域，你现在能承认了吗？”
男人全身化成动不了的石雕，牙齿在嘴里打着颤。
他不能承认。
可有什么用？
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拿枪举着他了。
夜之霜回头时，满脸的泪痕，从屠柔珹的腰间抽出了枪，对准她之前护住的胸口处。
“我说过，让我找到凶手，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封修域，为什么是你？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你？”
封修域神情木然怔愣了。
他看了看她身后的屠柔珹，嘴角颤抖地勾起，最后大笑出声。
“屠柔珹，我真后悔，没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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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攻清宁区那晚，做了十足准备。
屠柔珹的人再厉害又如何，他的战斗机早就准备好了将那里全部轰炸。
可他……还是心软了。
那是他真诚以待过的兄弟，他还欠他一条命，最终他撤退，退而求其次地用捣乱来分散他的心神。
只要今晚过后，他带着霜霜离开。
他们不需要闹到这一步的。
封修域张开双臂，腿脚恢复知觉，朝夜之霜走去。
笑着迎接他的审判。
她没动。
任由他跪在自己身前，握住她的枪口往他心脏的位置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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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头埋进她的肚子，闭上眼睛，像享受着什么。
“霜霜，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天，你会恨我，我愿意……死在你手中。”
他从没想过，她会原谅他。
那就拿走他的命吧，他不能承受她的恨，她的离开，她未来每一分每一秒的冷漠，以及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可能。
与其这样。
不如痛快的离开，他死在她手里，她也许会一辈子记得他，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夜之霜的手在颤抖，肚子上的布料湿了一大片。
他不敢抬头看她，怕自己会舍不得。
她漆黑的眼睛望向空荡荡的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封修域，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这两句话，心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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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的霜霜有仇必报，心智坚定，你爱过我，就是我活过的最大意义。”
嗤…
屠柔珹冷眼旁观，盯着这个男人，临死还在花言巧语。
而夜之霜？
迟迟不动手，想必到最后关头，会说什么——我不会杀你，你滚吧，再也别出现。
最后又放虎归山，之后，不等多久，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重新在一起。
屠柔珹抽出另一支枪，准备彻底断了两人的后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淌过。
空寂的月季庄园，在夜空下爆发出巨大的枪响！
鲜血肆意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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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日起，这座庄园，重新成为荒凉的死宅……
另一处，牧场小镇。
封老爷子带着夜小月和封小夜，回到自己的木屋别墅。
“爸爸妈妈要约会，小月小夜和太爷爷一起玩。”
夜小月笑眯眯地点头：“好哒，月月不会打扰他们的！”
“宝宝真乖！”
封老爷子每人亲了一口，带孩子洗澡睡觉。
老人家睡得早，夜小月却精神头很足，趴在床上和夜小阳视频。
“妹妹我牛逼了，我和DR.Nick一起想到新的突破口！给病毒的RNA序列做修改！让它们自己吃自己哈哈哈！”
黑暗中。
夜小月身后大片阴影落下。
身后的人，听到夜小阳的话，露出了完全不可思议的表情。